记忆好像被人加了水,熬成了一锅粥似的,模模糊糊地,一片浆糊。她只记得自己本来正躺在床上睡觉,渐渐地越来越热,越来越渴身边传来了男人温柔的询问,她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低声回应说,“我好渴”
“大概就是在这个时候,你的能力不知不觉地发动了,迷迷糊糊地把你老公给吸收了。当你清醒了一看,自然只有他的一身睡衣还留在床上”林三酒冷冷的声音在黑暗的房间里回荡。
她对坐在地上的这个女人,此刻充满了忌惮。这个能力到底是有多强大,才会在意识迷糊那么一小会儿的工夫里,将一个成年人给吸收了个干净竟然连一根头发丝都没剩下
孔芸愣愣地,神情很古怪,似乎又是想哭又是想笑。她表情近乎狰狞地“哈”了一声,眼泪却掉了下来“你胡说个什么你懂什么你只是不想被我吸收掉,所以才在这儿瞎扯”
“是吗那我问你,你醒来以后,口还渴吗”林三酒静静地问了一句。
这句话犹如骆驼背上最后一根稻草,一下子把孔芸的精神压得崩溃了突然之间,她猛地发出一声尖利的嚎哭,吓得几人不由往后一跳随即却只见她将脸埋在了手臂里,整个人蜷缩在地上,身体不断一前一后地摇摆着,仿佛要给自己一些安慰似的,放声大哭。
“我我不知道”孔芸一边哭一边喊,眼泪湿了满脸,句子破碎得含糊不清。
“人人都说他配不上我,是我、是我配不上他我配不上他他是那么好的人那么好啊”她的哭声听着像块破碎的布片,蕴含着极大极深的愤怒和痛苦,叫人一听就忍不住心惊。
听着女性悲痛欲绝的哭号声,一时叫林三酒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还愣着干什么”
她的胳膊忽然被人扯了扯,扭头一看正是玛瑟。她用气声说“不趁现在赶快走,你还想等她清醒过来以后吸收你吗”
林三酒这才反应过来。再一瞧,原来卢泽一脸紧张,已经贴着沙发,一步步地都快挪出客厅了他一抬头看见两人还在原地,几乎给气得够呛,忙用口型做了个“你们傻啊”。
两人赶紧加快了几步,从孔芸身边溜了过去。后者似乎已经忘了自己身处何处,一边无意识地嚎叫着,十指一边紧紧抓着沙发,在柔软的皮子上挖出了几个深深的洞,压根也没留意到身边人的动向。
几人就这样在撕心裂肺的痛哭声里,悄无声息地飞跑下了楼。
经过了方才一番提心吊胆,再返回超市的一路就显得很轻松了。一路小跑着回到了购物中心前的马路上,几人迅速地钻进了车龙里,匆匆从汽车中间穿过。
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车内垂死的人,不少人在几人经过时都勉强坐了起来,绝望而无力地拍打着玻璃。人虽然都还活着,可眼神却早已跟死了一样,没了半点光采。
林三酒有些不忍地看了他们一眼在车窗玻璃后扬起的十来只手臂中,不知道有多少能够撑下来,成功进化
“等等”带头的卢泽忽然猛地刹住了步子,转头对玛瑟吩咐了一句“你去看着来路,别让那个孔芸跟上来,小酒,你把你的刀给我。”
白光一现,林三酒将厨师刀递了过去,同时疑惑地问了句“怎么了”
卢泽向一辆白色的宝来扬了扬下巴,一脸凝重“那边那个,马上要变成堕落种了。”
顺着他示意的方向一看,林三酒身上顿时窜起了一串鸡皮疙瘩宝来车的挡风窗后,正紧紧地贴着一张深褐色的、不辨男女的脸。水分已经蒸发地差不多了,只有一叠叠的皱褶皮肤堆在两颊上,嘴部高高拱起,似乎马上就会有一根口器从中破肤而出。一只眼的眼皮掉了,而另一只眼上的正在眼珠前晃晃悠悠,摇摇欲坠。
而那两只雪白的眼珠子,正一动也不动地盯着三人。
屏住呼吸,卢泽警惕地走近了车子,车里的眼珠子也随着转动到了一侧。
“哐啷”一声玻璃的碎响,驾驶座的车窗就被砸破了。紧接着还不等车里的人反应过来,卢泽猛一发力,将刀捅进了这个半人半堕落种的脑子里。过程如电光火石一样,林三酒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声好像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闷叫后,车里的身体便已经软软地委顿了下去。
他把刀顺手在尸体的衣服上擦干净了,走回来递还给了林三酒看见她一张脸都皱了起来,卢泽只好叹气说“我知道看起来实在不舒服,但是总不能放着不管吧”
林三酒点点头,收起了刀。
尽管方才那人仍然依稀保留着一个人形,但很显然是再也救不回来了看来以后还是得尽量适应一下这种场景才好。林三酒一边重新迈开了步子,一边忍住了胃里一阵阵泛起来的恶心毕竟这和自卫杀人太不一样了。
也不知道孔芸是不是伤心太过,她似乎一直没有追上来,三个人一路有惊无险地跑进了超市,迅速地关上了铁门。从里边儿反锁好了,林三酒这才顺着门滑到了地上,出了一口大气。
玛瑟取了几瓶水过来,一人一瓶地分着喝了。她将刚才趁空拿到手的能力打磨剂也取了出来,放在了旁边的货架上当作照明还别说,确实比蜡烛强多了,超市的一角立刻就像亮起了一盏日光灯一样。
休息了几分钟,林三酒的心思忍不住回到了刚才的纸片上“对了,我们刚才找到的那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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