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绪扭头一看,只见一位年纪大约在二十五岁,身穿粗布补丁麻衣,头戴离朝小吏标配的黑红方巾的男子,手扶腰剑,眉头紧皱的走了过来。

“敢告于上吏……”哀一边咳嗽一边气愤地说着事情经过,其中大部分都是在说沈绪、卫腾不应该去冒犯山神,若是冒犯了山神如何如何的唠叨之语。

这位名为日下的石山亭求盗,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哀闭嘴。哀像是没有看见,依旧唠叨不停,到最来更是不停重复一句话“不能冒犯山神,山神会迁怒于我们,我们都会死。”

“静!”

日下暴呵一声,哀这才不情不愿的闭嘴。随后,日下手握木制剑柄,神色不善的盯着沈绪、卫腾。

“你们两怎么回事?我刚才叫你们,没听见?害得我平白跑这么多路。”日下看向卫腾的健壮的马,脸上闪过羡慕的情绪。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刚才一心赶路,确实没有听见。”沈绪赔笑,“不知道上吏找我们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就是看你们两个生人,想要问你们来此的目的。”日下以一种怀疑、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沈绪、卫腾。

这时,哀又一次开口,要日下阻止沈绪、卫腾上山。日下不耐烦的瞥了哀一眼,说:“悬赏虽然好,但你们两个还是别去了。山上的怪物可是会吃人的,已经有很多人都命丧那畜牲口中。”

“是山神……”哀小声抗议着,不复先前对小女孩时的凶狠。

“感谢上吏的提醒,我还是想去试试。”

“不行,不能上去!”哀猛地一声大吼,将日下吓了一跳。不等日下发怒,其他村民在哀的招呼下纷纷抗议,拒绝沈绪、卫腾上山。日下见状,态度下意识的倾向于村民,让沈绪、卫腾回去。

“敢问于上吏,赤乌山可有归属?可是属于石村村民所有?”

“不是。”

“既如此,他们有何资格阻我们上山?”

日下眉头一皱:“你没看到他们……好歹照顾一下他们情绪。万一山神真的发怒了呢?而且你看他们这样,你们真想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村民们情绪激动,一个个挥舞着锄头,大有随时冲上来群殴沈绪、卫腾的架势。

“如果我没有记错,他们这般已经算是犯了离律中‘聚众作乱’罪,若敢动手,那便是群盗罪,你作为求盗,有责任更有义务将他们绳之于法。”

其实沈绪哪里知道什么离律,他只是记得在秦朝的律法中有“群盗罪”这一条,他认为既然离朝与秦朝类似,律法上应该也有一定的相似程度。至于那条“聚众作乱”完全就是沈绪临时瞎编的。

日下难看的脸色证明沈绪猜对了,离朝的确有“群盗罪”,而且日下作为求盗,是有责任和义务制止他人犯罪并且逮捕罪犯。若是视若不见甚至放任纵容,那便是渎职罪,轻则砍脚掌,罚城旦,重则贬为奴籍,或者砍头。

故而,日下一边在心里咒骂沈绪,一边拔剑呵斥哀等村民并威胁要把他们全都抓到牢里去。

在离朝可不讲究什么法不责众,而且一旦有人敢聚众闹事,离朝的法律还要重判,判得那些人及其后代永世不能翻身。离朝法律的制定者就是要告诉世人,这就是聚众闹事的下场。

村民们固然害怕不知何时才会到来的山神的怒火,但他们更加害怕那苛刻的离朝律法。遂,当见日下发怒欲动真格的时候,一个个立即从愤怒的老鹰变成乖巧的小鸟,一哄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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