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外面的诊断室布置得似模似样,听诊器、体温计、压舌板、药品柜都很齐备,整间屋子里唯一不和谐的就是穿着白大衣的黑发男子。
他不庄重地坐在诊断桌前嗦着面条,听到推门声看过来时也一脸呆滞,看起来很蠢。
但是太宰没有发表意见,其实所有认识这孩子的人都觉得头疼,性格自我,对不感兴趣的人或事相当冷漠,别人出远门回来专程送给他一根毛笔,被他随手丢到一边。
所以他是真的对这位看似不专业,像个落魄江湖郎中一样的地下医生有什么看法。
他现在更关心另一件事:“失礼了,虽然很抱歉,但我还是想告诉您,我的钱包好像在入水的时候冲走了。”
教养不错,或者说只要他愿意伪装,在陌生人面前就不会暴露本性。
医生眨了眨眼睛,滋溜一声将面条吸进嘴里:“不用抱歉,小先生,送你来的好心人帮你付过医疗费了。”
说到这里,他露出个略显古怪的表情,类似想笑又硬生生忍住。
“明明检查之后告诉过他你身体健康得很,睡大街都没关系,但他还是留下两倍费用让我把你安置到病床上。”
他笑意未散地看了眼太宰:“否则我才不会浪费紧张的医疗资源——总共只有两张床,还要给患者做手术,为了给你改成病床我可是在杂物间找了半天才翻出来的被褥。”
太宰眼珠动了动,不带感情地看向森鸥外,扯开一个略显阴森的假笑:“那还真是辛苦你了啊,医生。看来我必须要好好感谢那位恩人了。”
“请务必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
森鸥外摸了摸带着胡茬的下巴:“但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是个没见过的孩子呢,不过他有一头橘色头发和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睛,身高,”
他看了眼太宰,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着空气,比出一个指节的宽度,“比你矮一点点。”
“我知道了,多谢。”太宰点了点头,转身打算离开。
“喂,少年,我看你好像没地方可去,不如留下来怎么样?这里刚好有份工作。”
太宰侧身回头,眯了眯眼睛,看着医生脸上诚恳的表情,突然卖萌似的歪歪头,露出个超可爱的笑容。
说出的话却如利剑般刺向对方胸口:“你看起来好像拐卖小孩的人贩子啊,大叔。”
医生脸上笑容一僵,而后神情微敛地打量起少年。
乍一看只是个身材瘦弱,外貌苍白俊秀的孩子,虽然眼神略显空洞,显得目中无人,倒是没发现让爱丽丝专门躲开的“讨厌感觉”。
难不成只是对危险格外敏锐吗?
毕竟森鸥外自我感觉表情到位,理论上不会引起对方警惕。
于是他打算再尝试一下,便无奈地叹了口气,像对待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语气苦口婆心:“别把人想的这么坏,如果你有地方可去,也可以用我这里的电话通知家人接你。”
“原来医生是个好人吗?”太宰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看着他,“但我毕竟未成年,所以你要收养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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