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夫人原也是觉得让夏竹溪一个客人引路实在是礼节有失,现下夏竹溪不甚在意,夏夫人也没有深究的样子,也稍稍放下心来。

“我家元霁但凡有子尚一半的周全,我也就满足了,这孩子做事总是毛躁。”

“子尚这孩子是周全。”夏夫人笑着附和,陈嬷嬷入府也有六七年了,虽说不常见陈子尚但到底也是在夏府长大的,这两年他又同家中的孩子交往甚密,算得上是自家人。

初见这孩子时,还觉得他有些瑟缩,这一两年入了学堂,为人处世越发沉稳周全,到底是陈嬷嬷亲自带大的,行事做派越发大方有礼,不比世族的子弟差着什么。

“夫人谬赞了。”

“你莫谦虚,我也见过不少孩子,如你这般稳重周全的实属不多。”夏夫人嗔怪着劝他,有时太过谦逊反而不好,“溪儿常同你往来连带着性子都沉静了不少,我还未多谢你。”

“你们年纪相仿,虽说往来间要守着礼节,也莫要生分了才好,毕竟也有一起长大的情分。”

何夫人听着她的叮嘱颇有些好奇地问道,“你这话说的,是将这孩子当做子侄了?”

“原本就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和清儿他们也没什么两样。”

夏竹溪低下头悄悄去看陈子尚,见他神色自若撅了撅嘴觉得好没意思,母亲这话说的有些唐突,原还想看他不自在的模样,谁知这么许久没变他还真沉稳了下来,好没意思。

“既都是自家子侄,我便俭省些事,提前邀一邀你们。”邓夫人起身去将夏竹溪搂在怀里,“礼部将你元霖哥哥的婚期定在明年三月初,说是好之又好的日子,届时一定要来。”

“刚刚贺了元霖哥哥大喜,还未贺一贺姨姨。”夏竹溪从她怀里离开,站在两步远的地方规规矩矩给她一礼。

“你倒是省事,连个请柬也不给孩子们送。”

夏夫人给邓夫人使了眼色,她才想起何箬竹今日未到,这样一来未免有些冷落她的意思。

“自然还是要送的,总要提前同孩子们说一说。”她又回头向何夫人挑了眉,“箬竹今日未到,届时我亲自去请。”

“那我先替箬竹谢谢你了。”

“既如此,我也替三个孩子做个主,就应下了。”

“远远就听见你们笑,可见聊得开怀。”尚老夫人面上淡淡的,一点也没有家中有喜的模样,眉眼间疲色尽显,向来是没有休息好的模样。

刚刚听着那一言半语就知晓尚老夫人对这门亲事并不是很看好,只不过这是今上亲定的婚事,听传闻邓元霖与帝姬又都是情愿的,也不知她何故如此。

“母亲姗姗来迟,想来是叮嘱了元霖不少事情。”邓夫人扶过尚老夫人就将她往主座上牵,却被她止住。

“他祖母卧病,我这个做外祖母的少不得多费心去提点他一些。原就是自家的孩子,都是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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