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有了青秀那句话最结语,马西风就偃旗息鼓了。

计较,计计较较,当无数的计较交织成了网,谁才是顺心的那个。放在更长远的将来,谁又在以怎样的面貌面对今日的选择。

“你爹的书信,忘了给你。”青秀把聿颜休息的屋子周边一一检查过,仿佛才想起来一样,把皱巴巴的信随手扔到桌子上,然后头也不回的去睡觉了。

马西凤赶紧拿过来拆开信封,生怕耽搁了什么。掐着日子一算,刚好是让明天一聚。看信的样子,青秀是根本没有拆才对。那今晚想起来要给自己,是巧合?还是阿爹一早就知会了青秀什么?还有青秀和阿爹到底是什么关系?马西风一点也不着急,她最是沉得住气,手上看完的信件一点点被火苗吞噬,直到燃到最后的小角,她才收手。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马西风就牵着聿颜的小手去给聿重问安。

人,年纪大了,本就没什么觉了。聿老爷这一瘫了床上,下床都费劲,觉是什么时候睡都行了,黑白颠倒折腾人最合适不过了。言官本就是没事找事的,何况聿重还是官拜御史大夫,言官头子。这个点,老头子精神头刚好。

“孩儿,给爹爹请安。今个儿,先生休沐,重儿要去相国寺给爹爹祈福,愿爹爹早日康复...”聿颜老成持重的做派,聿重老怀大慰。聿颜是个机灵鬼,趁热打铁把昨个儿的课业一一背过来。聿重脸上的老褶子都展开不少。

马西风拿了软帕温柔地给聿重擦拭浑身的汗渍,两厢颜色相比较怕是说是父女都不为过。初始,儿子面前如此亲昵,这老顽固还是有些抗拒,时日久了就变了。他也贪墨这温柔,哪怕知道并无多少浓情蜜意。

老爷这一病倒,大夫人王熙媛就不离身的伺候。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这对怨怼的夫妇,摩擦是免不了的。没了官职,又失了行动的能力,老夫妻这些年的嫌隙生了根发了芽,长成了参天大树。

家业大了,情就薄了。各自精打细算的小算盘,噼里啪啦的。

后面大夫人面上过的去就不错了。

玲珑阁贵妃塌上的美人,右手支额,双目半阖,长长的睫毛微微轻颤,脸上并没有什么笑意,右眼角下的泪痣隐隐泛红。淡青色的长衫罩在身上,由于侧躺,宽大的衣衫落下,勾勒出多一分先多少一份嫌少的曼妙身段。

“阁主,那小子依旧半痴半傻,黑的那个倒是把两人的活计做的又快又好。”周生例行公事的禀告完今晚官宴需要云卿应酬的,顺口提道。

伺候的人如流水般进进出出,抬浴桶的,倒水的,撒花瓣的,预备晚上着装的,准备茶点吃食的,整理桌案的,更换鲜花的。

柳烟梦袅袅婷婷进来时,就听到这句。他并不接话,这种地方,追根求底就是笑话。知道自己该知道的,试着知道阁主想知道的,提供阁主意图知道的才是本分。

俯身跪于榻前,柳烟梦伸出纤纤玉手,用手背试了下茶水的温度,刚刚好,看来是惯常做的,“阁主,请用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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