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余设了东隅结界将邢宴护住,他将随遇拉到他的后方,尽可能减少她动手的机会,她昨日施了法阵,气息尚未恢复,不宜耗用太多灵力。

一品法器在修真界是个稀奇物,周启云也真是舍得,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给他们用了,以为不亲自出手,便露不出什么马脚了吗?

不光是这一品法器,他说过,就连邢宴身上的伽罗印他也要去除,这世上没可能的事,他都要做的有可能!

以为抖出荆舟的事,揭开他的伤疤,他就没有办法了吗?他这个人,一向恩怨分明,竟然周启云送了他这么大一份礼,他不回赠一下岂不是显得有些小气。

北余催动灵力,以他为中心,周围的荆舟弟子全都被逼退,他笑的骇人,地面的积水不停的振动,有“嗖嗖嗖”的声音渐行渐近。

随遇眉目一凝,她明白北余要干什么,他在施法布九阳阵,想用他来对付这一品法器,破了这结界,疯了,他疯了,浔山一眼,怎么能掌握如此高深的上古阵法,一旦失控,是要走火入魔的,他如何保证自己能够控制的住?这简直就是在赌博!

可她已经来不及阻止他,只能帮他清理周围的荆舟弟子,让他们干扰不到他。

动静越来越瘆人,众人抬头,只见周围的石头起起落落,密密密麻麻的藤蔓在空中升起,在空中绞成一股又一股,毫不留情的向他们砸下来,确切的说,是砸在那一品法器的结界上。

众人面色尽失,“这是什么东西?”

他们没有见过九阳阵,也从未见过这样可怕的藤蔓,一时间以为是北余弄的什么邪术,“北余,你使了什么妖法?”

盖过来的藤蔓攻击一次比一次猛,但却没有像浔山一样混着细线攻击那结界。随遇认为九阳阵到这个地步也算可以了,再往下,他可能会撑不住,一旦走火入魔,他就真的毁了。

可北余完全不在乎,他继续催动灵力,想要把九阳阵的全部力量都调动出了,漫天的藤蔓发出的声音宛似震天彻地,上方的结界开始出现了细细裂痕。

“北余,不用在继续了!”

她想阻止北余,却被他周身的气流弹开。

他手上青筋蓦地暴起,喉咙一股腥气翻涌,不顾身体上的排斥,以更强大的灵力催运起九阳阵。

结界被一波又一波藤蔓攻击,细碎的裂痕也越来越大,天空之上,伴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响声,天色一片血红,似烈火灼烧的碎片破落在地,北余知道,那是结界被破的残体。

一品法器,就这么被他毁了,也不知周启云知道后是何感想。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荆舟弟子们都有些措手不及,修真界奉为宝物的一品法器,竟然轻易就被北余给毁了?

随遇扶住北余摇晃的身子,满目血丝,满脸苍白,有血从他鼻间,指甲间流出,一身白衣,染上点点血花。

“随遇。”他唤她名字,握住她颤抖冰凉的手,向她道歉,“对不起呀,没听你的话!”

他指间的血,带到她的手上,身上,将她的不怎么干净的白衣弄的更加不体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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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隅多平原,东隅仙府便是立在平原之中,远远眺望,格外显眼。

东隅周边有一片湖泊,位于密集的野草原中,这湖水的源头来自于东隅后山的溪涧。这湖泊藏的厉害,一整片野草中,看不出半点影子,要说也么发现的呢,也是巧合,只因为年少的北余贪玩,平原跑完了,自然就往山上跑,东隅的高山本就不多,这一来二去就摸熟了,顺着溪流而下,就发现这片碧绿的湖泊。

要去山上玩,从东隅仙府出发,得走过好几片平原,一来一回,耗时太长,就很容易被北掌门发现,然后几天禁闭关下来,闷的人全身发霉,所以,自从北余发现这个湖泊后,就省事了很多,去山上无非就是玩水摸鱼,在这湖泊里也可以完成。于是他就常常带着沈习远还有一帮东隅弟子偷偷出门钓鱼,享受这惬意的时光。

以至于后来带祁缘的时候,他也常常将他带过来钓鱼。

祁缘本就四五岁的样子,个子小,臂力耐力都不够,却被北余强制安排钓鱼。小小人儿,一本正经的坐在那里,面上写满委屈。

“北哥哥,我们为什么不去溪涧摸鱼,偏偏要在这里钓鱼?”

小孩子嘛,好玩,这样规规矩矩的钓鱼谁会喜欢?

北余嘴里叼着根野草,躺在草地片,惬意的翘着二郎腿,他用手遮住刺眼的日光,“这钓鱼也是有学问的,你以为只是娱乐呀,钓鱼和修行是一样的,要的都是持之以恒的态度,我跟你说,你在屋里只是简单的修行,在这里,你一边钓鱼,一边练你的毅力,是不是一举两得呀?”

祁缘半信半疑,道:“……是吗?”

北余利落的起身,走到祁缘身旁,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蛋,故作生气,“阿缘,你连北哥哥的话都不信了吗?”

祁缘想了想,好像还真没有,立刻便被说服了,点点头,更加专心的钓鱼了。

北余勾起嘴角,满意的摸了摸祁缘的头,又继续回去躺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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