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些女弟子不思进取,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涂脂抹粉,谄笑献媚于权贵,彷如俗世秦楼楚馆的歌姬舞女,枉负一身天资!
你来凑这种热闹,当然与她们是一丘之貉,一样的肤浅。”
换回了自己的袖口绣着金剑标识的青衣服的莫轩,眼神恢复了鹰隼一般锐利,嘴角扬起的讥诮弧度看起来有些欠揍。
这些花痴女弟子也是有保护者的——与他师父一同执掌宗务堂的明净长老,她最爱为那些受了委屈抽抽搭搭的小可怜主持公道。
明净长老竟然因为曾经听过他的类似言论,而在他拜师当天阻拦师父收他为徒。
虽然最后师父还是把他收入门墙了,却也警告他别惹那女人,再惹出风波就逐出门墙。
这就是他的切肤之痛。
“莫师兄这话说得过分了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人家涂脂抹粉并不干碍于你吧。
而且你以偏概全、以点代面,以粗俗之见藐视同门,才是真正的肤浅!”
薛华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讥道,在她看来爱美是人的天性,每一颗懵懂向美的心都值得呵护。
实际上,这是她的挽尊之词,“肤浅”这两个字正好戳中了她的痛点。
她刚上初中那会儿是很羡慕那些有着高超化妆术的大佬们的,也曾虚心向她们请教过,要不然她哪里会上徐嫦那个妖艳贱货加学渣的恶当!
害得她直到三年后的今天,想起自己当初的“肤浅”来,都还是意难平。
“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年少时不知勇猛精进,年纪一大气血衰败经脉淤塞修行难如登天,尤其是你们这些女弟子,终日只知玩乐嬉戏、谈情说爱、争风吃醋、攀比华而不实的东西!
若弟子个个如此,我重华宗谈何复兴?”
他怕不是吃错药了!
看着他摆出弥林中学教导主任一般的架势对女弟子们大喷特喷,为了修仙界的健康繁荣发展而呕心沥血,薛华终于确定了他是个好人。
看他这么的愤愤难平,身上流淌着爷爷传下来的老农民式的正义感让她暂时放下了自己的那点不愉快,试着安慰一下道:
“莫师兄听过‘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的故事吗?”
“你想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果然知道这个梗啊,看来系统提示是对的,这个世界参造了蓝星的设定。
“没错,‘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个人追求不同嘛,很多人其实并不有志于修仙,只是碰巧成了修仙中人而已。
比如,我的那些师兄们个个都是凡根未灭有血有肉感情丰富的存在,按说都非上佳修仙材料,但就是机缘巧合修上仙了。
所以说,莫师兄你一心向道就好好修你的道得了,何必去管这些不可雕的朽木呢?”
同样不理解那些漂亮姐姐妹妹们激动个锤子的薛华不再往哪个方向看了,转身儒雅随和地坐在凉亭的石凳上,拿出昨天特意让邓师兄多做了几份的小点心,往嘴里送。
“你的意思是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喽!”
莫轩气咻咻地在薛华的对面坐下,鹰隼一样锐利目光逼视着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薛华。
“怎么,等不及了,现在就迫不待要跟我打一场了么?”
薛华暂停进食,挑眉看向莫轩,莫轩眼中的锐利渐渐消散。
薛华继续嚼着点心,谈起了自己修仙的初心:
“我修仙是为了力量,获得更强的力量去获取我真正想要的东西,正所谓‘修仙让生活更加美好’。
而有些人已经拥有了自己认为的单纯而美好的东西了,并不需要通过修仙来让生活变得美好,你却非要要求他们跟你想得一样,那不是强人所难、缘木求鱼吗?
你这样以己度人的想法才是自私、肤浅、自欺欺人。”
莫轩沉默了,他的愤怒不仅仅来自明净长老为了这些不思进取的痴女打压他的这一点,还有更多的不公平。
那些痴女如蝇逐臭一般追逐着的那个毛孩子是谁?大名鼎鼎的五灵根废物张孝彦。
为什么?因为那个标新立异地为了不改姓名而不为真传的张蔷长老是他姨母,因为绝世天才公孙寒璃说要罩他,因为几乎四峰所有的长老都要收他为徒。
而他莫轩呢?资质不差,金土双灵根。十岁入门,用了三年成为蓝衫弟子。而后用了十年,才拜得一个师父,拜师的紧要关头还被喊停。
面前的这个小丫头片子尤其让他嫉妒得发狂,被宗门里鼎鼎有名的练气低阶真传弟子明心从俗世带回来,当天就被她自作主张地在宗务堂备案上写“白云峰青冥上人亲传弟子薛华”。
而后,被代表的青冥上人,竟然认账地让她当成这个亲传弟子,对她亲近有加。
莫轩脸上青一下白一下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河滩那边。
看过不下百部以人类繁衍为主题的狗血剧,自诩理论知识极其丰富的薛华心中便有了猜测:
估计是喜欢的妹子就在那群花痴中间,他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自己的魅力怎么就比不上一个乳臭未干的青涩果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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