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莲和苏夜凛从月老庙回到正心堂,已是很晚,苏清水书房的灯还一直亮着,直到她们回来。
苏清水在书房内责骂苏夜凛和殷莲玩到这么晚才回来。
苏夜凛却不敢把月老庙的事说出来,害怕她父亲再增加一重担忧,更担心她父亲知道殷莲与人结了大仇而不再让他进正心堂。
苏清水将怒气发泄到苏夜凛头上,然后遣走她,单独对殷莲骂道:
“你要是敢对我女儿动歪心思,我能掘了你爹的坟!”
殷莲瞧见苏清水束发稍乱、满脸胡渣,穿灰色长衫,早已被悲痛压倒的面孔扭曲异常。
“苏伯父,我只是带凛儿在河边散步吹风,其他越界的事我绝不会做的。”殷莲心慌地再三表明清白。
苏清水却也没追究,神思恍惚飘向别处。
“三日了,澄儿依旧杳无音信。”苏清水苦笑道,“若是绑匪想索要钱财,他们早该来信了;最怕的是,他们什么都不要就要澄儿的命!”
殷莲看出来了,苏清水一心都在苏夜澄被绑的事情上,宽慰道:“苏伯父已经报官了,想来官府一定能查到澄儿兄弟的下落,早日会救他出来与苏伯父团聚!”
苏清水突然大力一拍,桌上茶水飞溅殷莲一脸,恨恨瞪着殷莲。
殷莲心中一紧,和苏清水对视着。她还是不忍看一个老父亲如此悲伤,想着宽慰几句好溜之大吉,没想到苏清水先说出始终缄默的秘密:
“你有殷家军。”
殷莲摇头:“我没有。”
“将军陵里面有殷家军。”
“将军陵里面没有。”
“殷家军里有严密的刺探情报、侦查与暗杀的暗卫组织……”
“殷家军早就解散,不复存在了。”殷莲无奈地说。
苏清水哈哈大笑,笑声渐渐变小变阴沉:
“我也是随殷四爷出征过的,众然威将军死于敌手,另外三位小将军怎舍得解散个个百炼成钢的殷家军?”
“苏伯父真是愚顽,不打仗很多年了,仲、叔、季三位将军早退役隐居,哪里支付得起殷家军的军费?”殷莲如此说着,同时想起三个爸爸师傅的确说过苏清水以前做过殷家军的行军大夫。
苏清水一把握住殷莲双肩,吼道:
“动用殷家军,将丰城仔仔细细搜一遍,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澄儿找回来!”
殷莲没想到苏清水这么顽固执着,揪着殷家军不放,岔开话题说:
“苏伯父是不相信官府?”
“殷三那家伙,大字不识,自私无用,从来不办公事,下面的人更是愚蠢无能,靠他们无疑是与让澄儿等死没区别!”
殷莲摊手叹道:“这几日不是担心澄儿兄弟,就是担心苏伯父您,都怪侄儿无能,不能为苏家分担一二。”
“啪”苏清水又是一掌,却是打在自己脸上。
殷莲惊呆了。
“你不懂澄儿对苏家有多重要,你没有尝过丧子之痛,若殷四爷在世时必会倾尽全力帮我,而你除了沾你父亲的光、靠着“奉旨守陵”金字招牌,日日花天酒地、吃喝玩乐,你有什么事让我看得起你!而你这几日除了在苏家献献殷勤,拉拢拉拢他们,你有没有真的愿为苏家分担这个劫难?是不是因为我得亲手把凛儿送到你这只癞/蛤/蟆/嘴里你才会倾尽全力帮我啊!”苏清水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些话,额上早已青筋凸起。
殷莲激动了,细一琢磨好像苏清水的话有道理。她这三日、日日没心没肺纠缠着苏夜凛,跟正心堂的弟子们插科打诨,就没想过苏夜澄死活,但还是得厚着脸皮问道:
“您……您说,我可以和凛儿成亲?”
“我知道你非常喜欢凛儿,无论你是动用殷家军、还是请那三位小将军出山、或是你自己设法去找,只要你救出澄儿,凛儿就是你的;而且,我已经跟知县殷三老爷、殷二老爷许下承诺,只要他们哪家先救回澄儿,凛儿就是哪家的儿媳妇。”
殷莲不服,急道:
“苏伯父!您怎么可以跟他们那种人承诺这种事?”
苏清水冷笑道:
“殷三老爷管着丰城的兵,殷二老爷与丰城的大小帮派均有联系,我不这样求他们,他们肯替澄儿出力?更何况,殷三和殷二都曾向苏家提过亲,我没有答应。”
殷莲睁大双眼久久不能平静,心想:完了完了,殷二殷三他们人脉关系众多,一定会比我先找到苏夜澄,我得立刻回去求求三个师傅!
“苏伯父,侄儿早该想办法解救澄儿兄弟为苏家担忧解难,都怪侄儿愚钝,幸好您没忘记提醒侄儿,侄儿立刻去出力!”说着,殷莲跑得无影无踪。
殷莲翻过已关的城门出了城,寻思着这么晚了三位师傅已睡下,不便打扰,还是第二天早上再求他们帮忙吧。
当回了东郊的家,厅内烛火光明,穆姥姥坐在圈椅上打盹必是在等她。
殷莲想偷偷溜走也不好、站在一旁也不好,因为她的外祖母铁定要责骂、惩罚她这几日到处浪荡。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