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年轻身体好,傅韶吃了两天药就好了个七七八八,除了时不时的咳嗽外,他勉强能算是痊愈了。

吃过晚饭后,在屋里待了一天的傅韶提出想出去走走,俞徽不放心说跟他一起出去。

傅韶打了个哈欠,靠在门框上嘀咕:“我有不是三岁小孩儿。”

俞徽耳朵尖,听到这话头也不抬:“三岁小孩儿也知道天冷多加衣服——把拉链拉上。”

傅韶低头拉上拉链,嘴上也不闲着:“你怎么跟我妈一样,天天出门让我拉拉链。”

“我没有你这么不孝的儿子,走了。”俞徽找到了钥匙,跟傅韶一起出了客栈。

天色稍暗,路灯蒙蒙亮着,静谧到傅韶只能听到身侧的呼吸声。

路边的饭店是仿古建筑,挂着红灯笼,靠近路边的木栅栏里栽满了花。长长的路一直蔓延到远方的山岚中,放佛通向天际,傅韶呵气,看到了眼前的白雾。

草木繁盛花开满地,同时又寒风凌冽山雾弥漫,跟四季错乱一样。

“我们明天该去呢了?山上还是镇子里?”傅韶问。

“有什么区别吗?无论去哪你都欠着八张画,”俞徽提醒说:“要补的。”

傅韶冷着脸“哦”了声,转身往回走:“走走走,回去补画——你跟着出来是不是就这个目的?”

俞徽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语气带笑:“我说错话了,等会儿再回去,屋里待了两天不嫌闷?”

傅韶本就是假意往回走,被俞徽拉了一下就顺势转了回去,边走边抱怨说:“这地方什么都没有,伙食差不说也没地方玩。”最令人窒息的是连信号都没有,别说游戏了,上网都不畅快。

“旅游淡季,换个月份人就多了。”

旅游淡季连商家都关了门,傅韶也欣赏不了这地方山山水水——更何况他现在被色彩逼到一眼望过去满脑子都是配色,完全忽视山水之乐。

倒是俞徽视线无意中一瞥看到了个小土地庙,他拉上了傅韶:“过去拜拜。”

红漆染得亭子就在山崖边上,连个栅栏都没有,脚错一步就可以直接去见阎王。

亭子里供奉了土地像,天色太暗傅韶也看不太清,非常随意地弯了腰,“求感冒快点好,”他看了眼俞徽,又笑着说:“以及小俞老师能再带我画两张水粉。”

小俞老师站在一边,撩起眼皮,“你想得挺好。”

山崖上没个遮挡,风吹得脸疼,傅韶缩了下脸,把下巴埋进衣领,含糊了一句,“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呢?”

“那赶紧下山回去,满足你的第一个愿望。”俞徽说完就反身往山下走。

傅韶三两步到了俞徽身边,试图实现他的第二个愿望:“石板岩太难画了,色彩就够难了,你还让我画速写......”

“好。”

傅韶卡壳了,他咽下后边的话,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土地庙,钦佩道:“这是我见过最灵的土地庙。”

俞徽叹气,“你要是再走慢点它就不灵了。”

风把头发吹得乱糟糟的,傅韶把挡住视线的头发拨到一边,他这几个月忙着画画,头发长长了许多,一直忘了去剪。

傅韶落下视线看了眼俞徽穿着的薄外套,手插到了风衣口袋里,他现在这一身衣服基本都是俞徽的,暖和极了。

他们回去正赶上评画,一楼大厅里一群人拿着自己的画唠嗑打牌,等着俞徽过去。

傅韶跟俞徽要了钥匙自己回来寝室,他撑开画架,打开手机相册。

补画补画。

...

写生加上来返那两天一共十天,在倒数第三天的时候,一场大雨倾盆而下。

齐老师郁闷地发了几张照片让临摹,一楼大厅就又开起了牌局,热闹非凡。

老板娘开了空调,傅韶坐在饮水机旁边那桌抱着杯子,安详地像是在养老。

旁边俞徽正在教他打麻将。

傅韶喝了口热水,唏嘘道:“我这才来最大的收获就是提升了牌技。”

左手边胡福立刻接上:“摸牌手法越发娴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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