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片寂静,并未有回应。

面上似是有了些懊恼的神色,成忆昔微微低下头,两手微微攥着身上的被子,女子周身散发而出的,是她独有的娇弱之气。

“怎么了?”

短短半瞬的时间后,男子的声音带着些疲乏,重新响起。

心隙里,成忆昔生出了浅浅的欣喜,陡然一个抬眼,看向了黑暗中,成陌的方向,言语,却还是冷静了许久才出口:“皇上,臣妾能否熄了这烛火。”

从,成忆昔便习惯了在黑暗中入眠,便是到了将军府,这样的习惯都未改掉。

“嗯。”鼻腔低低应声,成陌翻了个身,背对着成忆昔,再未发出声响。

不用侍寝,于成忆昔而言,已是最大的喜事,得了皇上的照顾,成忆昔鲜有地低头抿唇,微微笑了起来。

这宫里,似是也没有自己想象得那般没有人情味儿。

慎刑司建造于地下,共分为两层,一层分为地玄黄四大块,二层则是分为了魑魅魍魉四块。

地下,本就是阴冷潮湿,加之又是关押的各种狠恶之人,迎面而来的气息,越显阴寒。

加之又是深夜,整个慎刑司内,寂静得没有丝毫活人之气。

成陌步子迈得并不快,一步一步,在冗长的通道内,清晰回响。

每一间牢狱,皆是在门前建起了石墙,完全隔开了外头通道的声响,且唯有外头的人可以推开那沉沉的石门,继而入到牢狱内。

牢狱内,更是有两道铁门,将犯人关在了里头。

本就已是后半夜的功夫,慎刑司内,寂静至极。

漆黑的瞳仁里是冷戚的光,成陌脚步虽慢,却也是很快到了窦画烟的牢房前。

动作流畅,未有任何的停顿,单掌摸上了石墙上雕刻着的蛇眼位置,轻轻一个用力,隐在石墙中的石门已然是缓缓推开。

轻微的摩擦声响起,第一声,便吵醒了本就浅眠的窦画烟。

两手撑着身子从石床上坐了起来,窦画烟眯着眼,看向了背着光走进自己牢狱的人。

直至男子停在了铁门外,窦画烟眯眼看了好片刻,才是恍惚看清他的面庞,身子索性就坐在了石床上,低声笑着道了一句:“原来是成将军。”

想来,窦画烟第一次见到成陌的时候,也是短短沉浸在他的面容中,不过如今,她早就是清醒了太多。

“你倒是睡得安生。”男子两手背在身后,声音低低而起。

扯了扯盖在身上已是有些破烂的被子,窦画烟嘴边轻轻一声自嘲的笑意:“那不然要如何?”

从她被抓到慎刑司的那一起,窦画烟心头便十分清楚,这一次,自己再逃不过了。

没能将那个荀晓清弄死,皇后自然是不会放过自己,现在看来,自己被抓到慎刑司,倒也是一桩好事?

最终都是个死,只是来得早或晚的问题。

窦画烟唯独对不起的,是自己在宫外的爹娘。

一开始,她信了皇后的话,觉得若是自己入了宫出人头地便能让家里过上好日子,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时候,自己的入宫,就像是她亲自把刀子架在六娘的脖子上。

心头除了对爹娘的愧疚,窦画烟心里,再没有了任何旁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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