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宾看着准备上楼收拾行礼回去的左仪,一脸不知所措,只能求助看上去比县令大人更面善的宫文柏,“宫师爷,你得帮帮小人,小人真是没办法,否则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劳烦大人亲自前来。”
他有点着急,王家的事确实棘手,除了王老爷外,王老夫人可是出自谢家,那是在京城都有些来头的谢家,即便无法跟皇商施家及出了贵妃的闻人家相比,却也比他们这种小地方的乡绅强了许多。
他一个乡镇里的小小啬夫,实在惹不起这样的人家。
宫文柏点头,朝掕着包袱下来的左仪冷脸看去,左仪当下就止住了脚步。
不是,他一个堂堂县令,这种只是迫于权势不能破的案子,怎么还往他案头上送?整个东稷县虽然偏远,但大户人家还不少,总不能人人都找他来协商调解吧。
“大人你有所不知,王家倒是无所惧,但王家的老夫人是出自谢家,这谢家在京中有点势力,小人实在开罪不起。”
冯宾都要给左仪跪下了,县令这一走,王老爷的事可怎么办呀。
宫文柏把左仪手上的包袱拿到自己身边,示意他坐下听完再说。
“你慢慢来,从头说起。”
“是是,事情得从王老爷出殡开始说起。”
几日前王老爷突然亡故,听王家人说人是染了风寒,之后不知道是不是诱发了其他疾病,没几天就卧床不起,再没几天人就死了,
按照东稷县葬俗,须得停灵三日,王家按照习俗置办了棺木和灵堂,王老爷在灵前停到了第三日,本欲第二天下葬,哪知家中幼子调皮,玩耍时把棺木撞了。
王家一共三个儿子,但剩下的就这一个,前两个不到五岁就早夭了,这一个宝贝的不行。
所以王家人见状只是轻声呵斥几句,吩咐下人把棺木摆好,这件事顶多就是个小风波。
可谁知道下人收拾棺木的时候从缝隙里瞧见王老爷眉心黑了,就跟锅底一样,一看就有问题,把下人吓得不轻,当即告诉了王公子和王老夫人,然后就闹到了冯宾这里。
“小人以为他们是要替王老爷查清原委,哪知道一夜之后王家人突然反了口。”
冯宾觉得奇怪,王老爷就王公子这么一个儿子,他怎么会突然改口说不查?
“不查不是挺好吗?”
左仪不是置气,是觉得既然王家决定不查了,那冯宾还送信求助做什么?
“大人有所不知,王公子是决定不查了,可王夫人却说既然有疑问,那就得查下去,王公子素来有些惧内,难得做主一回,没想到王夫人一点面子不给,两人就这么扛上了。”
冯宾心里苦啊,他们两夫妻为亲爹或是家翁针锋相对,为难的是他这个外人,闹到现在连王老爷的尸身都没见过。
“这倒是奇了,亲儿子都不计较,儿媳倒是坚持要查。”
左仪抄着手坐在凳子上晃了晃,“这么说现在那位王老爷还没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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