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沉怒极反笑,“灵姝,你说你这么急着辩解,难道不是因为不信任息寒吗?自古人妖有别,你见过人和妖有长长久久的爱情吗?你看看我,你还能那么坚定?”

“我辩解不是因为不信任息寒,而是因为我见不得谁说他的是非。”

灵姝挥开自己和白沉之间的狐火,上前两步,直视白沉。

“白沉,你老了。这么长的时间孤零零地活下来,你的生活里已经没有了你想要追求的东西,所以你再也体会不到活着的快乐,所以你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黑色的。但其实,不过是你没有看到没有得到那些美好的东西。曾经爱过的人将你遗忘了,世界也几乎将你遗忘了,你就觉得毫无希望了。”

“你住口!”

“你在怕什么呢?没有身体的这几千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你熬过这些年的痛苦是为了什么?”

“我叫你住口!”白沉的面孔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随着他心绪的起伏,四周的花草树木都疯狂地涌过来,但是在触到灵姝的银色狐火时就化为了灰烬。

“你发什么疯!”灵姝大吼,“你想要去见你的刘蝶你就去见,没人拦着你要我说多少次?!你是不敢还是不想,你说出来,毁了这片树林遭殃的反正也不会是我!”

“你知道什么!”白沉目光凌厉地射向玄衣,“刘蝶,你以为她有那么重要吗?不过是个贱人!”

不等灵姝说话,白沉的身影就消失了,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夹带着白狐特有的白色狐火的藤蔓向灵姝和玄衣袭来。

灵姝不得不认真回击。

就在与这片东郊的树林相反方向的锦城西郊旷野里,忘忧谷的谷主忘情正在往城门狂奔,想争取在城门关上之前进城。

空旷的荒野里,一片漆黑。

忘情的马突然一声凄厉的嘶鸣,前腿高高翘起,马身后仰,若不是忘情反应迅速立刻拉紧了缰绳,恐怕她已经摔下马去了。

“何人竟敢挡我忘情的道,不要命了吗?”忘情只看到马前伫立着一个浑身黑色的影子,散发着森森的寒意。

那人一言不发,眨眼间就跳上了忘情的马背,坐在忘情身后拿起缰绳。

见状,骑马跟在忘情背后的几个忘情的弟子都抽出随身携带的剑,脚下一蹬就朝那个黑衣人刺来。

眼看就要刺中黑衣人了,却听忘情惊呼,“住手,这位是墨子离高大人!”

几个弟子只得临时收起剑势,堪堪落在地上,去看忘情。

忘情黑着脸,冷冷地对黑衣人道,“国师还不下马?不是说好在国师府见吗,你怎会出现在这里?”

黑衣人这才摘下面罩和兜帽,跳下马来,“都说忘情谷主不会认不出在下,一试才知真假啊。锦城现在不安全,在下的国师府早已在灵姝息寒的监视之下了。所以,在下不过是为了做出谷主来了锦城的假象,以此迷惑他们罢了。还请谷主现在跟在下去西郊,那里有在下的一座小庄园,暂时比较安全。”

夜幕里墨子离与夜色融为一体,说不出的神秘而又兼具一种魅惑,让人忍不住对他产生一种莫名的好感。

恍惚间,忘情发觉自己已经在跟着墨子离往西边去了,她的弟子牵着马在后面跟着。

一路安静无语。

“谷主,那四个精魂呢?给我吧。”走到半道上,墨子离突然如是说。

“好。”忘情不疑有他,伸手从长袖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瓷瓶递到墨子离面前,墨子离抿着唇微微一笑,伸手去接。

眼看墨子离就要碰到瓷瓶了。

“等等!”忘情突然收回手,并且身形一展,就退到了自己的弟子身旁,离墨子离又三四丈的距离。

墨子离皱眉看着忘情。

“阁下究竟是谁?易容术如此精湛,连本座都险些就相信阁下了。”忘情收好小瓷瓶,勾起唇角。

“呵呵,”墨子离淡然一笑,“不愧是堂堂忘忧谷谷主,这么快就看看穿了鄙人的雕虫小技。不知谷主从何得知?”

“哼,如果本座猜得不错,阁下也精通药理吧,居然能配出魅惑人心的药物。从你突然出现开始,本座就在怀疑了,真正确定是在发现自己竟然恍惚间就跟阁下走了的那个时候。阁下莫非忘了,本座的忘忧谷本就满是毒药。”

言下之意是,用毒对付她也太不自量力了。

却见墨子离额上一缕碎发落下,挡住他半张面容,黑暗里,他的笑声分外瘆人,听得忘情和她的几个弟子一阵发抖。忘情想也没想,拉过自己的弟子挡在自己面前。

那个女弟子吓得腿都软了,但是又不敢后退,只好颤抖着握紧了手里的剑,咽下一口唾沫紧张地看着墨子离。

“如此,鄙人只好,对谷主无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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