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雪了。
银白的细小结晶体从灰蓝色的天空中飘落下来,悄无声息的覆盖住深棕近黑的土壤。深山之中本就寂静,在这样的下雪天里,一切都好像静止了。只有无数的雪花悠悠忽忽的飘落下来,给那千年的古树添了几抹银霜。
朝蘅趴在窗边,伸出手去接雪。
掌心的雪遇到温热的皮肤就直接融化了,变成几滴透明的水。化雪的时间极其短暂,她掌心向下,那几滴水便落入雪褥里,消失不见了。
阁楼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炭盆里还有零星的炭火燃着,气温很低,但是她并不觉得冷。大概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太久了,身体已经逐渐习惯了,所以不觉得多么难熬。
“阿蘅,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雪。”朝蘅往旁边侧了侧,将位置空出来刚好一个人的量。
“雪?有什么好看的?年年都会有。”张海欣趴在她旁边,对着漫天的雪疑惑的歪了歪头。有一片冰花落在了她长长的睫毛上。
雪是东北的特色,每年入冬都会大雪封山,年年如此。
“这是我看到的第十年大雪,”朝蘅扭头看着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如果按照正常人的时间来算,这已经是一个很长的时间段了。”
虽然说看了十年的雪,可她还是当初来的时候那般容貌,连身高都没有多大的变化。按照正常人的年龄来看,她已经21岁了,可是她看起来还像个小孩子。
她身边的阿欣,也和她差不多。
在张家生活了十年,现在外面已经是1810年了,已经到了晚清时期。这个时候鸦片战争还没开始,这个古老的国度还沉浸在努力营造的祥和氛围中。
但是张家已经开始有意识的往外扩散了,无数张家人带着密令离开这片黑土地,悄无声息的融入到异国中。
历史在逐渐的朝着既定的方向发展,她作为一个小小的齿轮也被卷了进去。
结果在长白山深处,时间被无限的拖慢,仿佛山间一日,山外十年。
“可是我们是张家人啊,不会轻易老去的。”张海欣笑起来,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她们还处于最年幼的时候,即使这个年纪对于普通人而言已经可以算是青年。对于张家人而言,三位数的年纪才是最常见的,两位数的委实有些不够看。所以她和阿蘅都只能说是张家的幼童,是最年轻的一辈。
“也是。”朝蘅低头去看阁楼下的地面,对着那厚重干燥的雪出神。
张海欣陪她看了一会儿,实在无聊的时候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油纸包,开始啃里面的粘豆包。蒸熟以后自然冷却的粘豆包外表不再黏糊糊的,但是却有嚼劲儿,她抓着那只粘豆包咀嚼,注意力从雪景转移到身边的小伙伴身上。
张海欣一直都觉得张朝蘅有一种超越年龄的镇定。
用自家爷爷的话说就是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场。
她很多时候都猜不透身边的小伙伴在想什么。
“还有吗?给我一个。”比如现在一本正经来找她要吃的。
“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小零嘴?”朝蘅咬了一口粘豆包,尝到了里面淡淡的桂花蜜味儿。她微微的舒缓了神情,又咬了一嘴的软糯红豆沙。
张家人对肌肉密度的要求达到了一种变态的程度,在这样的要求下,所以人的饮食都被严格的控制,她是真的想不明白好友是怎么搞到各种小零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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