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庭西下午的门诊有些忙,三十个号儿都挂满了,病人从他的桌前排到了门口,到了五点,仍然还有七八个没看完。

看完了一个,他探头扫了眼排队的患者,忽然,扫到个熟悉的东西,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她又在作什么妖。

只见郝冬冬排在队伍末尾,单手置于腰间,另一只手拿着个一柄五颜六色的扇子扇风,嘴里边嘀咕着,“热死了热死了。”

她还穿着那那条肥大的,毫无美感的,孕如十月的白色裙子,脸的妆容比那更过分,完全可以用五颜六色来形容,嘴角斜方那颗大痣简直是发了神经。头发也弄过了,包租婆式的卷发……油腻无懈可击。

问题是,她并不觉得自己这一身有什么问题,面表情倍儿自信,甚至跟前面排着的老大爷聊了起来,嗓门儿不,笑着的时候还做作地用扇子挡着嘴……

“郝冬冬!你干嘛呢!”他皱着眉,直接冲队伍后面的郝冬冬凶巴巴地喊。

作为姜教授的学生,他不能眼看着姜教授的外孙女这么胡闹下去,简直越来越不像话!她那畸形的审美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

郝冬冬听到了谷庭西凶她,嗯,很开心,效果达到了。

“谷教授,我来找你换药啊。”她踮起脚尖冲谷庭西开心地。

谷庭西眉头皱得更深,刚才那匆匆一眼他没看清,现在才发现,原来她还画了眼线,粗长的两条,歪七扭八。

“你先过来。”谷庭西朝她招了招手。

郝冬冬乖乖地跑过去,站在办公桌前,还摆弄了两下自己的裙子。

谷庭西吩咐旁边的实习生,“带她到里面给她换个药。”

“你不给我换啊?”

“你先进去。”谷庭西朝她摆了摆手。后半句没忍心出来,杵外面辣眼睛……

实习生给郝冬冬换了药,期间谷庭西进了瞧了一眼伤口,恢复得还可以,立刻又出去了,在外间给人看病。

实习生换得有些慢,郝冬冬无聊地撑着下巴,远远地打量谷庭西。

都认真的男人最帅,但郝冬冬现在怎么看谷庭西,都像一只……嗯,那个啥。

其实真的,谷庭西这个人吧,从外表看,条件非常不错,至少在郝冬冬知道他是自己外科老师之前,对这个医生还是挺有好福但所有的良好感觉都在知道真相后悉数破灭。

因为谷庭西在她心中已经变成了一个人,他可以面不改色地跟自己谈论有关逃课,欺骗老师,伪造伤口的事情,还装得一脸茫然无辜,这得有多好的演技和多深的心思。

尤其是在得知他看了自己后,吓得汗毛都立起来了。太可怕,这个男人太可怕,惹不起,她必须甩掉,否则会被他骗得渣都不剩。

换好了药,她刚想走出去,谷庭西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在里面待着等我。”

哎哟叫我待着我就待着,我郝冬哥多没面子。

郝冬冬偏不,嘴应着,转眼就趁谷庭西不注意溜掉了。

反正目的已达到,谷庭西看去对她很生气,很厌恶的样子。她得赶紧回去卸妆,否则该自己受不了了。

出了医院,便用扇子挡着脸拔足狂奔,回宿舍,傅室长在,她看着郝冬冬的脸,愣了愣,“又唱戏去了?”

郝冬冬喘了口气,心情颇佳,“恶心人去了。”

“恶心谁啊?”

郝冬冬没有答话,反正已经把人恶心坏了。她飞快地洗了个头,又卸了妆,换了平时穿的衣服,鸭舌帽一戴,背着书包出门去教室,该去谷庭西的课了。

没有和室友们坐在一起,钱多多给她在最后一排占了个位置。

“怎么样?”钱多多一见面就问她战况。

“非常成功!”郝冬冬眉飞色舞,“药都没亲自给我换,看来已经是对我彻底死心了。看去还特别生气的样子。”

“那真是太棒了,晚咱们搞点烧烤庆祝一下。”

“庆祝你个毛,老子今晚还要去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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