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饭后。
李央、小青蛇刚耗光灵识,结束修炼,听到院中叮叮当当,出门查看,见丫环老妈子或抬或捧,搬动大小箱子,往门口两辆货车上送,光是箱子,便个个朱漆为面,雕纹为饰,价值不菲。
大门口,黑寡妇雀钗云髻,毛领彩衣,这幅装扮,像极了李芙,让李央有了刹那恍忽,只是看到黑寡妇衣领拉得极低,露出大半截酥白,顿时回过神来。
苏灵韵也在一侧,恢复真容装扮,且换新衣着头饰,形容之美,饶是从小对着李芙的李央,也是惊为天人,不敢升起邪恶念头。
“黑姨,我昨日只让你动用两辆拉货马车,随便装些值钱货物,做做样子,可我看这架式,是要把府里搬空呀。”
李央出了门,见面就问。
“嘘!”
黑寡妇伸指触唇,鬼兮兮道:“你小点声。”
“真是搬家?”李央瞪大双眼。
“府里那帮老头,个个人老成精,你当随意敲打一下,他们就能老实一辈子?”
黑寡妇冷冷一笑,道:“他们能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其实早在半月前,身陷育龄律那会,我就将柳城账面钱银偷偷往枫城一家商铺转移了,车上是我近些年收集的字画古董,大多精品。今日出了这门,我将不再是黑寡妇,而是刘清婉,从此各自安好,老死不见。”
李央默默点头,只是转移钱银,而非卖掉商铺,还是留了些余地的。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何况黑寡妇,不,刘清婉并没有将事情做绝,也算对得起黑家,李央为此深表赞同。
“婉姨,你为什么昨天不和我们一起上路?”李央回过味来,讶然道。
“我必竟在黑家生活了整整二十年,心中始终有些割舍不下。”
刘清婉幽叹,显然夜里经历过一场艰难的心路变迁。
装满两辆货运马车,又牵来两辆厢式客运马车,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逼近巳时,宋秋堂和一个青裳老道士联袂出现,如约而至。
老道士年过半百,腰间系一布袋,头顶道髻插根木簪,舍此别无长物,又面目清奇,精神矍铄,满头乌发,唯有鬓角一点白,气宇详和,仙风道骨。
李央迎上前去,长揖道:“见过前辈。”
老道士轻轻颔首,微笑道:“老道东阳远,天下修行是一家,你大可也喊我声师叔。”
“见过东阳师叔。”李央再拜。
李央斑眉白发,青年老相,老道士满头乌发,老龄童颜,二人站一块,实在扎眼,刘清婉想笑,心头又着实有些敬畏老道士,只能生生忍住。
老道士目光扫过马车货物,再依次朝苏灵韵和刘清婉看去,动容道:“财是顶尖,色则更绝,黑虎寨那帮不开眼的,这回不中招都难喽。”
李央慌忙谦虚,将老道士请上其中一辆马车。
宋秋堂本要跟上去,却被刘清婉拽进另一辆马车,害李央为他好一阵默哀:“宋小哥看着,不大像风月老手,希望别被调戏死才好。”
李央、苏灵韵上了老道士那辆车,车厢很大,除了厢帘处,一圈全是座位,坐三人绰绰有余。
“走吧……”
最后再看眼黑府大宅,刘清婉一声幽叹,放下车帘,坐回车内。
语落,车夫驾马,护卫相随,队伍浩浩荡荡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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