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起来!坐下来吃饭。”荆四娘将王真拉起,将碗筷递到少年手中,狠狠地白了孔冰一眼。
孔冰和王真的对话,她听得似懂非懂,但她到底曾是莳芳馆最当红的清倌人,见过一些人物世面,却也明白,自己的男人一番言语,就将一个掀翻鲸鹏的任务,交给了一条小泥鳅。
窗外大雨倾盆,夹杂着雷鸣闪电。
王真这条小泥鳅,很快恢复了平静的神色,他心中已有决定,等到安排好孔冰夫妇的生活,他就离开乌阳镇,寻访破解“斩龙地”的方法。
一顿饭尚未吃完,突然,窗外仿佛一下子炸了锅似的,整个乌阳镇,猪嚎声、狗叫声、马嘶声、牛鸣声,到处响起。
孔冰停下酒杯,目光一凝。
王真走出门外。
“王真!你这个小混蛋!下这么大雨,你跑出来乱窜什么?”挨着沙枣巷巷口的一个庭院里,田六婶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冲破雨幕。
王真心中大叫冤枉:六婶,这次真不是我!
这也难怪田六婶,整个乌阳镇,只有王真这个“鸟兽公敌”才能引起这么大的动静。
王真正在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突然“哐当”一声,小院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黑色的人影一头栽了进来,摔倒在地上。
“萧凡!”
王真快步奔上前,只见雨水之中,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仰面斜躺,已经昏迷过去,身上到处都是血污。
王真将黑衣青年抱起,冲进堂屋。
“这是怎么了?”荆四娘惊呼,赶紧点燃一根蜡烛。
王真将黑衣青年放在竹榻上,烛光下,只见这人胸口、肩背、胳膊上,不下十多处伤口,血肉模糊,惨不仍睹。最严重的一处,能够清晰地看到四根肋骨。这些伤口大多已经发脓,很明显不是今天才受的伤,也不知他是如何支撑到现在的。
“狠人!”王真心中震撼,几乎要爆出粗口。
这黑衣青年,王真并不陌生。此人本名萧逸仙,祖上三代都是苍松县县衙的捕快,除了每年春节、清明回到乌阳镇,平时一家人都在县城居住。
在他十岁时,他父亲因公殉职,他母亲带他回到乌阳镇。
他十六岁那年,子承父业,也进入苍松县县衙做了捕快。
此人做事狠辣果决,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二十岁时升为捕头。但不久之后,他突然改名为萧凡,辞去公差,再次回到乌阳镇。他来拜见孔先生,两个人关起门密谈了三个多时辰。
第二天,萧凡远走他乡,一年半载才回来一趟,每次回来,都是一身重伤。等到伤势一好,拜见了孔先生,他又匆匆离去。
王真一直猜测,萧凡的身上隐藏着巨大的秘密。现在看来,此人的秘密,也与“斩龙地”脱不了关系。
咚!咚!咚!咚!咚……
窗外传来一通鼓声,这是乌阳镇的行令鼓,一旦响起,那就意味着乌阳镇面临大敌,所有成年男子必须带上武器,火速前往钟鼓楼下的广场集合。
这间屋子里,孔冰双腿残疾,荆四娘是个妇人,王真尚未成年,可以置之不理。
荆四娘又点燃两根蜡烛,王真开始处理萧凡的伤口。
“这些伤口,全都是猛兽的爪牙抓咬形成。”王真对孔冰说道。他心中疑惑,萧凡这次出门,难道去玉京城做了“兽苑勇士”?
前些日子,一名途经乌阳镇的商客讲述,玉京城里新近建起了一座巨大的“兽苑”,圈养着狮、象、虎、豹等猛兽,甚至还有各种凶恶好斗的妖兽,招募勇士与之搏斗厮杀,以供达官贵人们观赏玩乐。
不对呀,玉京城远在万里之外……难道乌阳镇附近出了不得了的猛兽?王真心中猜想。
孔冰暗叹一声,低声自语:“此人竟然真的去了那里……”
足足半个时辰,王真才将萧凡身上的伤口一一清洗完毕,敷上药,包扎好,并且为他换上一件干净衣服。
荆四娘煮好了一碗药汤,王真给萧凡灌下去。
不多久,萧凡急促咳嗽几下,缓缓睁开眼睛。
看到王真在场,萧凡欲言又止。
“说吧!我已经告诉王真了。”孔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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