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近几年,全变了,变得面目全非。
施昼等江奕给他褪到最后一件里衣时,推开对方,往屏风后走。
等整个人浸没在温热的水中,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靠着后头,半阖着眸,目光虚无的看着徐徐上升的热雾。
他名施昼,未及弱冠,刚至十七,是朝国的皇子,排名第五。
今年是他活的第四十个年头,上一世,他二十三岁时死于车祸,再次睁眼,就看见了他新的母亲。
然后,拥有了新生。
今日,他被将军府家的小公子——他的伴读,跟他玩了好几年的卫瑾蛊惑出来长长见识,去观看对他而言处于传说中的黄色画舫是什么亚子。
不顾江奕这个狗逼的阻拦,偷偷瞒着母妃,也没跟父皇请示,遛出了皇宫。
施昼有些唾弃自己如此儿戏,简直小孩子心性,但实是刺激,他压不下青春期那股叛逆劲儿。
他叹了一声。
“叹什么气?”江奕问。
施昼吓得倒吸一口气,转头去看:“你怎么进来了?”
江奕将手上的木桶放在地上,里边装着刚刚从锅里盛出来的烫水,他挽起衣袖,放手进施昼的浴桶里试探水温。
耽误了这么久,果然凉了许多。
他怕深秋严寒,施昼会冻病。
江奕提起半勺热水,从离施昼最远的那一角缓缓浇下去。
他怕水会溅起,施昼会烫伤。
“没什么。”他边道边往下加水,直到水温差不多了才停手。
施昼自个也被热的暖乎乎的,就没说什么。
他以前也并非没有跟江奕一起沐浴过,此时就算对方在场,施昼也不觉得别扭。
他用皂角随便搓洗着,因为先前出宫时已经梳洗过一次了。
江奕抬起湿漉漉的手指触到施昼染着一抹红痕的颈侧。
那是秦卿与施昼亲热间留下来的。
“这里脏了。”江奕道。
“什么?”施昼抬眸。
江奕用指腹抹了下,将指尖被弄上的那抹红给施昼看:“唇脂。”
“哦。”施昼应了声,往那地方浇水。
江奕配合的将施昼脑后黑顺的青丝搂起。
秦卿印下的位置刁钻,施昼连连问了江奕好几次位置才洗掉。
“还有吗?”施昼问。
江奕扫了施昼几眼,骤然转身出去了,走了好几步,才道:“没了。”
施昼莫名的觉得江奕声音有些不稳。
“你又怎么了?”施昼问,他转头去只看到江奕匆匆出去的背影。
瞬时,怒火又升腾而起。
竟然这般嫌弃自己,为何又进来献那一番殷勤,施昼愤然。
果然还是讨厌他。
施昼草草梳洗了后,憋着股气起身。
水声哗啦滴落的声音传到外头,令站在窗旁吹冷风的江奕气息又不稳了。
他方才仅仅是站在施昼的时候,拥着人湿润的黑发,垂眸目不斜视只盯着那一小块颈边的皮肉,都差点按捺不住自身。
出去之前那几眼也是为了看秦卿有未留下其他的痕迹。
入目的艳色让江奕费了狠劲才冷静下来,出了去。
他的施昼,当真是好看至极。
好看到令江奕情难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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