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醒了?”老太太的苏醒,让阿祉莫名喜悦了起来,她生怕老太太出任何意外。
老太太一醒来,全身被冷汗浸湿,犹如泡在水里,她捏着脸,疼的她说不出来话,脸都捏紫肿痛了,她才慢慢回过神来。
老太太眨了眨眼,抿了抿嘴唇,抬起眸子看了眼前满是焦急的丫头,“阿祉。”
她这一声阿祉,阿祉险些踉跄几步。
依稀记得平日里不是那丫头,就是那妮子,怎么今日竟有如此大的改变?
老太太又问,老眼一热,鼻腔一酸,眼角含泪,还落了几颗下来。
“你可是我的阿祉?”声音颤抖嘶哑,哽着脖子说出来的。
阿祉轻轻地点了头,“奶奶,您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没事,”老太太一碰到她的衣袖,这才定睛上下打量了她,全身湿透,头发丝上沾满了黑泥,稚嫩的小脸被污泥沾染,只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快去换衣裳,别冻着了。”老太太催促阿祉去换衣裳,一副你不去就打你的样子。
阿祉应了她,说不上是顺着她,只是她醒了,总算把堵在嗓子眼的心给放下来,没事就已是万幸,可她的改观,着实的让人难以捉摸。
阿祉衣裳换了,胳膊肘处有好几层的补丁,膝盖也是补了一层又一层,衣服的颜色已被浆洗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如今看到的是青灰色。
清洗头发的是装在竹筒里的皂角液,说不上来什么味,但是唯一的洗涤剂,将就将就也就那么回事。
能治掉一个人的洁癖,那就是在逆境中成长。
阿祉还没来得及擦干头发,按着记忆扒拉了一个柜子,找到了一副药材,洗去些许灰尘,放在砂锅里小火慢慢熬煮。
老太太的眼神暗淡无光,两眼直直的看着梁头,她的手紧紧抓着被角,先前的一幕在眼前晃来晃去,就如真的就发生过。
她这辈子做错了不少事,害得大儿子妻离子散,他年纪轻轻跟人打赌杀猪死了,大儿媳跟人跑了,听闻走时有孕三月,把那五岁的女儿也一并带走了。
留下一头病猪,一头小牛犊,走时,两辆马车塞得满满当当,连那丧事送来的纪念品也都给带走,家里可以说是所剩无几。
二儿媳年纪轻轻就去了,无病无灾的,真叫人心疼,可好歹留了根,可惜的是,让老二一蹶不振。
老三媳妇是个好的,可她和老三带着几孩子远走家乡,连家都不回。
口口声声说在外做生意,抽不开身回来,到头来,还不是眼前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毛丫头,小小的个子扛起了照顾她的重担,偏偏又对她吸血敲髓。还把她的妹妹赶走了,如今身在何处也不知。
“哎!”她唉声叹气,闭紧双眸,忽然睁开时,她有那么一丝释然的感觉。
阿祉端来熬好的药汤,光闻味道就知道苦的齁心,她把汤碗放在了柜台上,在抽屉里翻出来一小罐红糖,舀了一勺化了糖水。
“药不烫了,快喝吧。”阿祉洗去了污泥的小脸上现着复杂的笑容,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安心离开,但我会好好照顾老太太的。
“好,”老太太没了以为聒噪的脾气,和和气气的端起了瓷碗,蹙眉抿了一口,“嗯,还挺苦。”
说完还笑了声,端起另一个瓷碗抿了口糖水,嘴里的苦涩才散去。
阿祉看她喝完,将空碗接了过来,“良药苦口利于病,我去做饭了,你先休息会,做好了叫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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