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七巧正站在沈老夫人的房门口犹豫着,却见刚刚进去的周嬷嬷又一次走了出来,却不比刚刚那端正稳妥的样子,现在眼角红着,见了刘七巧还立在这里,就含糊地说一句:“七姨娘请往里面去吧,大家都到了,老太太在里面等着你们呢!”

她说完了,就往外匆匆走去。

刘七巧只有与兰香硬着头皮走进去。

果然这正屋里,站着坐着,一屋子的人,都是女人,此时,嘤嘤哭声不绝,刘七巧暗叫不好,但不知这些女人为什么哭,她不敢向前,就站在最末端,一边一个姨娘哭天抹泪的,兰香在刘七巧耳朵边小声说:“这是六姨娘,白姨娘只比我大一岁,头年进府的!”

刘七巧略点点头,这六姨娘样子温温柔柔的,感觉有人站在自己的后面,她侧头看了下刘七巧,并没有停了哭泣,只略点了下头,刘七巧忙着万福下,再抬头,白姨娘接着哭,前面沈夫人哭得最厉害:“老太太,这怎么是好,这是救不出来了吗?”

沈老夫人坐在塌上,几天不见,似又老了一些,无力地软倒在那里,那个沈秀蓉趴在她的腿边,也在哭。

沈老夫人长叹口气,颤巍巍地说道:“听说玉浓媳妇也病倒了,她定是得了信了,唉,我苦命的孩子们啊!”

刘七巧四下看了眼,果然,并没有见沈玉浓的正妻皇甫皓月在这里。

“娘,咱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玉浓被砍头吗?”说出这句,似有剜心之痛,沈夫人被人扶着,眼看就要晕过去的一幅模样。

“听玉渊的意思,上面的罪是定了的,这……”沈老夫人摇了摇头,“既然知府大人说按律当诛,怕是凶多吉少,这移到了大理寺去了,更不好活动了……”

世人都知道那大理寺卿杨大人,铁面无私,上斩皇亲国戚,下椒暴徒悍匪,从来不曾手软过。

可是,刘七巧也听出来了,她那个相公,是犯了多大的事啊,这就要斩头了吗?

一片的哀怨的哭声中,刘七巧看过去,却见沈老夫人强自地没有落泪,但那向来慈爱的脸上,却露出了一片的悲凄之色,于众人头顶,她的目光越过来,与刘七巧的相遇,她略点了下头,伸手向着刘七巧招了招,随后,她在上面说道:“既然事已至此,我们再哭也无益,还是那句话,有好的出路,你们就走吧,沈家不会怪你们,现在你们也知道了,你们的相公,是凶多吉少,唉,都散了吧……”

这些女人相继的起身,给老夫人行礼后,就一一的退了出去。

沈夫人走时看到刘七巧,她连看都不愿意看刘七巧一眼,避开头走了出去。

待得屋里只剩得刘七巧与沈老夫人,还有兰香与沈老太太身侧的一个嬷嬷了,刘七巧在沈老夫人的示意下,走到她的面前去。

是不是又要赶自己走呢?刘七巧心里纠结地想着,自己是走还是不走呢?走,回到家里,怕只有耻笑与辱骂等着自己,如果不走,那沈玉浓若真的被砍了头,自己在这里可就是没名没份了。

沈老夫人看着刘七巧,只觉得这个丫头不像那些姨娘,遇到了事,一直在哭个没完,当然,也可能是她年纪尚小,或是,还在懵懂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沈老夫人第一见刘七巧,就颇得她的眼缘,这个丫头,记性十分的好,又乖觉伶俐,只是,那时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的孙儿就点中了她,要娶她来做小妾。

“孩子,你现在也知道了吧,你相公被定了罪,怕是今年秋后,就要被,唉……”沈老夫人嘴角哆嗦着,说什么也说不出砍头二字,她努力的让心头的一阵心痛过去,才强自挺着说道:“虽然还有几个月,但上面的圣意已绝,怕很难扭转,可怜我们沈家,到他这里,人丁单薄,这嫡传一脉,就要断了……”

沈老夫人说到这里,眼神里露出一阵的决绝之意来,“我怕我这个老太婆死掉了,都没脸去见沈家的列祖列宗啊!”

刘七巧听着,不敢接话,沈老夫人的眼神始终落在她的头顶,她感觉沈老夫人下面,还有话说,而且是与她有关的,她大气也不敢出,只听着沈老夫人的话,像是等着最后的宣判一样。

“好孩子,玉浓娶你也是相中了你这个孩子,你告诉奶奶,你可得意你这个相公,他对你可好!”沈老夫人说道。

刘七巧怔了下,沈玉浓相中了她吗?她不过是他花了区区三百两买过来的一个小妾罢了,沈玉浓对她好吗?不过只相处了半个时辰不到,他只叫她窘与怕,还有羞涩难当,好不好,真不知道,如果说他的样子,倒是好看,他的动作与声音也温柔,刘七巧没有过情爱的经历,如果那样子对她,算是好的话,那就是好吧……

沈老夫人也不要她的回笑,只慈爱地向着她笑了笑:“可怜的孩子,唉,我可怜的玉浓啊,也不知道,你们这是孽还是缘……”长沙sxs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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