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考完,张惊蛰也没有等涂山山,吩咐完喜儿后,就带着张赤虎一路小跑回了王府。
好在与太学院较近,进门前张惊蛰躲特意在巷子里绕了两圈,才从后门溜进王府。
“公子,有人跟踪?”张赤虎起初也没多问,后面见自家公子这么谨慎,便是以为有人跟着。
“没,”张惊蛰喘着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今天算是遇到出生以来最头疼的人了,考试时因为是按提交文书的顺序安排座位,那家伙又在自己后面!
“小王爷,你叫张惊蛰是吧,是因为生在惊蛰那天吗?”
“我还是叫你惊蛰兄吧,以后大家都是一起读书的兄弟”
“惊蛰兄,啥时候有空带我回南安州啊......”
张惊蛰疯了.....
刚开始巡考的先生碍于对方是胡家二公子的原因,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后面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帮张惊蛰换了位子。
试卷倒也简单,无非是些古文经传和策论,但当张惊蛰下笔时却发现脑子里只有胡进宝的话......
硬着眉头,忍着手抖,张惊蛰在试卷上歪歪扭扭的写下几句,便是草草的交卷逃了出来。
不一会看到涂山山和喜儿两人回来,也是放心了,草草吃完饭便是回房休息。
太学院,檀香室。
白天考生的试卷都汇集在了这里,此刻室内灯火通明,几十位先生唰唰的在批改着卷子。
太学院自创立以来,一直是为大周输送人才的地方。
各地文人士子通过一层一层的考试进了这里,再由最顶尖的先生们培养,优秀者往往凭借才名就能入朝为官。
虽然权贵们通过各种方法将家族子弟塞进来,但太学院总会为平民百姓留下一些名额,也正因为这样,才没有被天下文人骂的太难听。
“院长,这篇文章您看一下,在下觉得颇好”一身穿灰色衣服的先生捻了捻胡子,将试卷递给了被称为院长的老人。
太学院的院长名叫陈文本,是一位年近八十的老人,从闪烁光芒的眼睛中,可以看出那是岁月沉淀的智慧。
“哦?”陈院长听完,接过卷子:“策论-盐铁官营”。
陈院长咋舌,大周境内盐铁经营掌握在几大家族手上,朝廷一直没敢动这方面的心思,而且这几个家族每年给各个王侯官员的银子也是不少,不然光靠那点俸禄肯定是不够用的,还有人敢在这上面做文章?
“这......”刘继才看着眼前的卷子,只觉一阵头晕,气急而怒的翻开名字,一时间面露难色。
“远看古柏翠乎乎”
“上面细来下面粗”
“有朝一日翻过来”
“下面细来上面粗”
白天张惊蛰考试时,看到策论的题目顿时犯难,要说平时定能落笔洋洋洒洒,长篇阔论,但现在脑子里胡进宝的话还挥之不去......
愁啊,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撑着脑袋看向窗外,这条棵古柏下走过不知多少文人墨客,难道今天真要做那交白卷的人吗......
额,有了!
歪歪扭扭,写下了自己三岁时作的一首诗,扬长而去。
“哈哈哈,”皇帝坐在寝宫的床上,笑得眼睛挤成一条缝:“你说,这张望北好歹是个读书人,怎么会教出个这么个......哈哈哈”。
陈文本脸色铁青,手里还拿着另外一份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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