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我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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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只是最普通的一个早晨。

赵大爷从床上爬起来,揉揉眼睛,洗脸刷牙吃早饭。隔壁邻居夫妻两个又在吵架,摔摔打打的声音隐约传过来。

他挤牙膏的时候拿指甲搓了很久,才算把最后一点牙膏用干净,这才依依不舍地把空牙膏管扔到垃圾桶里。

房子太老太破了,一定是昨晚睡到半夜跳了闸,冰箱解冻流了满地的水。

赵大爷骂了一句脏话,随手抓起抹布,在地上草草擦了擦,又重新去把电插上。

芸芸众生,各有各的艰难。

赵大爷已经快六十岁了,老伴死了十年了,儿子在外省打工,前年结婚花光了他半辈子的积蓄。

年龄大了,就连种地也没体力。赵大爷在城里找了个保安的工作,租在一间空了好几年的半地下室里,一年辛苦到头也总算能攒来万把块钱。

前些天买来的馒头冻在冰箱,却因为昨晚断电坏了一些。赵大爷心疼地看了半天,小心翼翼把长了蓝绿霉点的地方一点点撕掉。

白馒头配辣酱,再喝一碗昨天晚上剩下的稀粥,就是普通人老赵最普通不过的一天。

可是那天,他却隐隐约约总有种…自己好像没有那么普通的错觉。

冬天日出晚,天还没有全亮。赵大爷紧了紧帽檐,眯着眼睛,就着路灯的光亮走着。

他要去一公里外的车站乘最早一班的公交车,人不多,一路都能有座位,票价只需要一块,比从家门口坐地铁便宜三块钱。

前些天下了雪,积雪在楼顶积了厚厚一层。

白天的时候气温高,雪水融化顺着水管流到了马路上,又在晚上气温降低的时候结成了冰。路人经过的时候,如果一不小心踩到那些冰上,很容易就会摔倒。

天色很暗,赵大爷眯着眼睛走了许久,还是不留神踩在了一块不起眼的黑冰上。

脚下一滑,腰间传来不详的“咯噔声”,赵大爷吓了一跳,本能地伸手去抓身侧的墙壁,却扑了个空。

年近六旬的赵大爷眼看就要摔倒在地,戴着帽子的头险些磕在墙壁上。

幸好,旁边恰好有个人经过,伸手稳稳地扶住了即将倒地的他。

“谢谢谢谢!太谢谢了!”赵大爷站稳身子,长长出一口气。

世风日下,难得遇上好心人不把被讹诈愿意出手相助,赵大爷特意转过身去感谢。

帮助他的人,是个年轻女孩子,看起来还像个在上学的高中生,蜡黄的面孔,梳着短短的蘑菇头。

“小姑娘,谢谢你啊!”赵大爷拍拍女孩的手臂,“我这一摔跤,要是去趟医院,半年的钱就打水漂了,可真太谢谢你了!”

那女孩却有些不高兴似的,圆圆的眼珠滴溜溜转。

“您又把我忘记了?”她声音清脆,语气却有些不好,“您看看我,到底还记得吗?”

她…是谁啊?

赵大爷上上下下打量她,可她和他之间却像是隔了一层清晨的白雾,怎么样也看不清楚。

“年纪大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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