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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珏儿知错了,还请姥姥宽宥!”赵珏脸色苍白,赶紧回向孟姥姥躬身一礼,口中说道。
孟姥姥扬过脸去,由鼻孔里哼出了一声,冷冷答道:“饱暖思,古今通理。王爷如今身居显位,养尊处优,不过偶尔和美人嬉戏一两次,不过偶尔忘却日常功课一两次,又算得了个什么呢?姥姥和阿公当年虽担着血海般的干系,从刀光剑影下将王爷兄妹救出,抚养成人,然却早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如今不过以老朽衰身,飘零残躯,寄居王爷篱下,乞请王爷施舍口饭吃尚自心怀惴惴,又哪里敢谈到什么宽宥不宽宥王爷呢?”
赵珏俯身跪地,泪流满面,颤声说道:“姥姥,珏儿耽于嬉戏,忘却功课,实是糊涂昏愦之至。倘无姥姥和阿公当年舍命相救,珏儿和雯雯此身早已葬埋沟渠,化为泥土,何谈今日之身居显位,养尊处优乎?珏儿实是时刻不敢忘却姥姥大恩。还请姥姥原谅……”
孟姥姥看也不看赵珏一眼,唯双目直直的盯向院外,语声幽幽,寒凉如冰:“孟老夫子曾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终得甲兵吞吴蜀汉刘禅乐不思蜀,客死异乡他国。那黄衫姑娘确实生得姿容绝世,堪称一代佳人然姥姥和阿公以王爷名义邀其前来,不过未雨绸缪,以为日后他用筹谋。王爷难道便自甘从此耽于美色,忘却血海深仇乎?”
赵珏缓缓站起身来,满面雪白,咬牙切齿,浑身哆嗦着盯视几案上的灵牌许久转身过来时候,已是双目寒光闪烁,话语中透着丝丝的金属颤音:“姥姥放心。珏儿此身,专为复仇雪耻而生,岂肯自甘耽于美色,忘却血海深仇?珏儿定将遵从姥姥叮咛,卧薪尝胆,缮甲练兵,直至率军杀奔东京,手刃仇魁,讨还神器,为列祖列宗昭冤雪恨。珏儿说到做到,如有食言,必将为地所不载,天所不覆!”
至此,孟姥姥方才惨然一笑,放缓语气说道:“珏儿,你能如此说话,看来姥姥一片苦心,数年经营,并没有付诸东流。珏儿,姥姥最愿看到的,就是你能象个男子汉那样,挺直腰杆做人姥姥最愿看到的,就是你能象个男子汉那样,敢想敢做敢为。过去重新参拜祖宗牌位吧!”
赵珏如逢大赦,立刻起身走到几案跟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三跪九叩大礼,又再次引燃数束香烛插于炉内。背后,孟姥姥慢慢的扬起下巴,几绺灰发飘于鬓边,枯皱的双目茫然望向院外,仿佛要穿透时空似的:
“那一年的雪下得好大啊。我这一辈子,直到今天,再也没有见过那样的大雪了……”
赵珏俯伏于正对着释迦牟尼镀金趺坐佛像前的蒲团上,大气也不敢长出一口,全神贯注的倾听着孟姥姥的讲述。孟姥姥叹了口气,手捻佛珠,继续娓娓絮叨道:
“距离年关还有一个多月,太祖皇帝突然龙体有恙,患的是痰症,时昏时醒,不过总体来说,尚无大碍太医会诊后说,三剂汤药服下,保证复好如初。花蕊夫人一连三日衣不解带,兢兢业业的守于万岁殿太祖皇帝御榻前,端茶奉膳,侍汤喂药。
“看看病情已有好转,花蕊夫人长长的松了口气。第三日的夜半时分,赵光义那厮未经奉诏,突然便大步闯了进来。花蕊夫人原本以为他骨肉情深,此来不过探望太祖皇帝病情而已岂知赵光义原是垂涎花蕊夫人美色,竟趁着更深人静、太祖皇帝药后酣睡之际,一把将花蕊夫人搂在了怀里……
“花蕊夫人自是誓死不从,拼力抗拒。赵光义说道:宫外侍卫妃嫔已早被我支开,皇帝又是垂死之人,人事不省,你守着他还有何用?不若趁早从我,待我位登九五之后,自有你的好处!云轩阁yunxuange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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