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绿清点完东西,心中百感交集。这些好像把她们出京时带的东西都补齐了,还送的很及时。寿阳这样的小地方有诸多不便,买个上品的香油都费劲。这下小姐再也不用省吃俭用,可以舒舒服服地沐浴,洗发和敷面了。
这种感觉就像长途跋涉完,美美地泡了个汤,别提多熨贴。
虞让走到她面前,问到:“采绿姑娘,东西都点好了吗?”
“点是点好了。可就凭我们几个,估计带不走……”
“这好办,回头我派人送到府上去。”
“有劳统领。”采绿迟疑,又说,“还有件事,这些东西的来历,我要怎么跟小姐解释?总不能真的说是王爷带回来的手信吧?”
虞让是朱承佑的亲信,自然知道内情。他想了想,“我做不了主,还是得去请王爷示下。这样吧,东西送到苏家前,姑娘先别提。”
采绿点头表示知晓了。虽然明知不妥,毕竟公子和小姐早就不是夫妻了,但为了小姐能过得舒服,还是应该收下。
虞让把采绿送回垂花门,一路上客客气气的。
采绿边走边想,公子怎么会出现在晋安王府?难道他早就认识小晋安王?所以晋安王对小姐青眼有加,也是因为公子?
这么想,她觉得十分合理。
以小晋安王的身份,当初怎会亲自带兵去救小姐,还认了小姐做义妹?平时有事没事就摆出一副,“这是本王的人,你们谁敢动试试”的样子。采绿原以为是小晋安王对小姐有几分意思,现在想来,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苏云清在屋子里努力地束发,看到采绿回来了,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采绿走到她身后,接过篦子,“东西有点多,我们拿不动,虞统领说过几日会派人送到家里。”
苏云清有点奇怪,也并没太在意这种小事,不再追问。
“对了,我是怎么到厢房来的?”
采绿连头发丝都紧张起来,犹豫了下才说:“刚刚那位公子见小姐晕过去了,就帮忙把您送到这里来了。”
“哦。可是王府内宅怎么会有外男?”苏云清好奇地问,“他是怎么进来的?王府的侍卫也不拦着?”
“应该是跟王爷一起回来的吧。”采绿连忙说,“那位公子也知道避嫌,把小姐送到这里就走了。”
还算懂礼数。
苏云清倒不是那么介意男女之嫌,不过毕竟是王府内宅,真有可疑的人出现,还是得注意点。她用帕子擦脸,然后对着镜子说:“那人会不会对我一见钟情?毕竟我长得这么好看。”
采绿:“……”
苏云清梳洗完毕之后,去了风荷园。做事得有始有终,要走,也得告知上官氏一声。
上官心兰全然不知自己今日躲过了一劫,只知道菜品准备得不错。除了中间蛋羹洒掉那个小插曲不怎么令人愉快——当然那也不能拐到苏云清的头上。对于整场宴会,宾主尽欢,她还是很满意的。
时辰不早,加上听说朱承佑已经回来了,她也无心多留苏云清,额外赏了她一些东西,就让她走了。
王府里环肥燕瘦,是非之地。苏云清也不敢多留,跟采绿走到侧门外停轿子的地方,采蓝和苏聪都已经在那等着了。
苏聪奔了过来,嘟囔道:“你怎么老半天不回来。”
苏云清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后半程你盯着宴席,没出岔子,表现得不错。今日的报酬分你一半。”
苏聪被夸得有点小骄傲,“本少爷早说过可以独当一面了。报酬就免了,本少爷缺钱吗?”
“那去街上给你买个糖人?”苏云清建议。
苏聪眼睛一亮,用力点了点头。
苏云清又看向采蓝。采蓝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想必没在潘小姐那里吃亏,也没被旁人发觉。她还是八卦地打听了一下,比武俩人谁胜谁负。
“奴婢攻潘小姐下盘,得以迅速脱身,故而未分出胜负。”
“哦。”苏云清有点小失望,一直以为采蓝天下无敌呢。那位潘小姐看起来不过豆蔻之年,身手了得,举手抬足之间颇有大将风范,不愧是将门之后。
回去的路上,采蓝走在采绿身边,用眼神询问。采绿轻轻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其实采蓝心中明白,公子是不可能改变心意的。既然当初选择了斩断一切,怎么会轻易回头?而且公子如今的处境艰难,想必也不想拖累他人。
长街已经热闹起来,各式摊贩星罗棋布。临近傍晚,街上还飘着一股煎炒的饭香味。苏聪闹着要下轿,欢欢喜喜地走到卖糖人的摊子前,仔细挑了只白白嫩嫩的兔子。
苏云清帮他付了钱,看到苏聪舔了兔子一口,嫌弃道:“你这是什么癖好。”
“糖不就是用来吃的?这个里面加了牛乳。你要不要试试?”苏聪把塌下去一块的小兔子举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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