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小说好像是生活,不如说生活就像是小说。——乔治·欢喜

接机的帅哥名叫常风,已经来法兰国十年了。因为长得浓眉大眼,个头也不高,他去商店买酒,甚至经常被要求出示身份证件,证明自己已经成年了。

听到这儿,陈一派在副驾驶上笑了出来。华夏人显年轻这事儿她也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这么夸张。

一路上,陈一派都把头靠在车窗上看外面的风景,一只耳朵听常风讲他的故事。

常风实际年龄已经35了,在趴黎11区Bonne ville(好棒城)附近经营一家中医理疗馆。由于当地客人比较多,于是给自己起了一个法语名,Charlie 查理。

他的妻子是法兰人,名叫Florence,中文说得很好,当年他们就是在华夏国认识的。

闲聊间,不知不觉已经看到趴黎北站建筑的标志了。除了路牌变成了法语,陈一派觉得这儿和国内没什么两样啊。不对,上京比这儿还繁华一些。

“这就是趴黎啊?”陈一派言语间不免有点失望。

“咱们这一路没怎么经过市中心。等你下次来趴黎了,去塞折河那边转转,就有感觉了。”常风大概是时常接机,对这种反应已经司空见惯了。

他很绅士地帮陈一派把行李拉进了火车站大厅。

看着迎面走来的各色人种,陈一派心里莫名有点怕,这次出国前看了不少国外团伙抢劫华夏人的新闻。这一刻,她真真切切觉得奶奶给的大裤衩太明智了。

常风带她在候车大厅一角的咖啡店坐下,点了两杯咖啡,然后向陈一派拿了护照,帮她联系学校那边看有没有人能接她。

陈一派从来不喝咖啡,于是把书包和电脑包都放在腿上,就安安静静地在一旁,一脸崇拜地看着常风帮自己联系学校。

她心想:六个月的法语可算是白学了,到了该用的时候一句都听不懂。

“D"accord, D"aerci beaucoup. Au-revoir.”(法语:好的好的,非常谢谢,再见。)

常风一脸狐疑地挂了电话:“学校那边说没有你这个学生。”

“怎么可能,你跟他们说我叫“预备唱”了吗?”

“说了,护照号码也核对了,就说查不到。”

陈一派惊呆了,拿回护照,翻到法签这页看着说“如果没有录取我,这签证哪来的?!”

常风无意中瞥到陈一派的签证页上那个奇怪的符号,脸上闪过一丝惊诧,但很快又恢复了平常。

陈一派央求常风快和中介联系问问是怎么回事儿。

常风却告诉她,自己没有她那个中介的联系方式,她这一单是他在华夏人互助网站上看到的,根本不知道发帖的人是谁。他常常在上面看贴,免费接送有需要的华夏留学生。

这一刻,陈一派反倒冷静了下来,拿出手机到处找wifi准备自己联系试试。常风很慷慨地主动让她连上了自己的手机热点。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陈一派终于登上了qq,结果发现中介已经把她拉黑了。

这下,她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了,众目睽睽之下大哭起来,惹得过往旅客都回头看他们,连火车站里的巡逻警察都时不时地瞄他们一眼。

常风一脸尴尬劝她别哭了。他提议陈一派今天先在趴黎住一晚,他舅舅在趴黎有间小公寓,这会儿舅舅正好回国了,家里空着。

“这样会不会太打扰了?”陈一派一方面确实怕打扰人家,另一方面也担心万一这常风是个坏人,把自己卖了怎么办。

“你放心吧,给你,这是钥匙,一会儿把你送到了,带你到楼下买点吃的,再办个临时手机卡,我就回去了,下午馆里还有一个客人预约。你就好好休息。”常风似乎直接看穿了陈一派的第二层顾虑。

陈一派想了想,觉得也没别的办法了,她一个人法语又不好,离开了常风就抓瞎了。

“那真的太谢谢你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说着说着她又哭了。

看她哭个没完,常风只好起身,直接带她去自己舅舅家先安顿下来。

正如常风所言,她们到了舅舅家,放下行李就下楼去超市买了水果和面包饼干什么的。

又来到一家印多人开的小卖部里买临时手机卡,要打电话前再买充值卡往里面充值就行了。

就是付钱的时候有点尴尬,陈一派在超市里三下五除二,现金都花光了,剩下的钱还在内裤里。

“那个,你有钱吗?能不能帮我垫付下,我到家再给你。”陈一派有点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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