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还是死亡,有时候真不是个问题,因为很多时候人是被迫去世的。

为了解决下水的事,阮眠东奔西走苦口婆心,承诺在一周之内解决,通下水的事也由他们负责,耽误的时间每天按合同款的百分之二赔付,好歹是把业主的毛给捋顺了。

可是流年不利,诸事不宜,那些说大不小的状况一件跟着一件前仆后继。

接下来的时间,阮眠几乎成了人形陀螺,成天奔波在各个工地之间,解决那些千奇百怪的问题。

等他下定决心去和经理打个商量,已经是一周之后的事了。

做完水电交底,阮眠风风火火的从六十公里外的远郊别墅区赶回来,蹭了满身灰,拍都来不及拍,第一件事就是冲到耿湾湾身旁表演原地爆炸。

“耿大小姐,我现在特别想把图纸团一团塞你嘴里你知道吗?”

耿湾湾一直趴在桌子上,刚刚睡醒,脑门上印出几道衣服面料的纹理,“…啊?我不饿啊。”

“……”阮眠抄起图纸在她后脑上使劲拍了一下,“新建拆除墙体的尺寸呢?这门洞位置是要我们随缘开吗?”

耿湾湾刚要张嘴,脑瓜又挨了一下。

“三米多长的厨房操作台上就留一个电位,你怎么想的?烤箱微波炉洗碗机插哪?水槽下面末端净水和垃圾粉碎机的插座呢,还是说你打算让人家堂堂一栋别墅在家到处拉插线板!”

耿湾湾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听到这松了口气,“一天赶两套图,我这不是太着急没注意吗…反正是你去交底,你肯定知道哪该有哪不该有嘛……”

“图纸是什么?是你吃饭的家伙!如果交底的时候没说清楚,或者电工没往心里去,就按照图纸走线呢?图上画的明明白白,出了问题都是你的锅,你就等着掏钱刨墙吧!”

耿湾湾缩着脖子,眨巴眨巴眼,不敢吱声。

阮眠长出一口气,稍稍温柔了些,“我是不是太凶了?”

耿湾湾可怜巴巴的使劲点点头。

“凶的就是你!成天迷迷糊糊的,你还能永远给我当助理吗?早晚有一天你得独立去做所有的事,就你这样可别说认识我,丢人。”

“不,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不可能不认你的,师父辛苦了。”

“……有你这样的孽徒,是挺辛苦的。”

收拾完不成器的徒弟,阮眠草草打了个腹稿,在办公室门口蹲守了个把小时,才把总是姗姗来迟却又早早离去的中心经理等来。

还没等他张嘴,肥肠满脑的经理先盛上了满脸开花般的笑容,把他让了进去。

“回来了啊,坐,坐,听说前几天去医院了,有没有事?哎呀,我们小阮可是人间宝藏,七中心的顶梁柱啊,要细心呵护。”

阮眠,“……”

“别坐那个!刚才修新风的来踩过,脏的很!”

阮眠随手拉了个凳子正要往下坐,被经理嚷的一哆嗦,不尴不尬的悬着屁股。

他看了看自己灰蒙蒙的衣服,伸手拍了一下,“……我觉得我比凳子脏多了。”

经理再次露出欣慰的笑容,“真是辛苦了,我从老家带了点山参,正好给你补补身体。”

说着,他从身后的柜子里掏出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就要递给阮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阮眠掐指一算,时不我待,正色说,“我来找您是想请半个月假,最近身体不好,想休息一段时间,调整一下。”

那张肥嘟嘟的脸上笑容顿时垮塌,递礼盒的胖手也不动声色的收了回去,“哦…这么严重的吗?”

“是的,医生说我快暴毙了。”

经理将那只昂贵的山参放在办公桌上离阮眠最远的地方,“医生这东西说话最邪乎,根本不能信的嘛,年轻人,再坚持坚持,没关系的。”

言下之意,你得春蚕到死丝方尽。

阮眠挠挠下巴,憋屈的很,又实在没勇气把那句“老子不特么伺候了”撂出去。

他不敢,因为他迫切的需要钱,不像那种孑然一身的人可以放肆去闯,大不了闯瞎了喝风睡桥洞。

见阮眠低着头仿佛在以沉默抗议,经理舔了舔嘴唇,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要不这样,最近减少给你的派单,让你轻松一点,信我的,年轻人不能歇,一歇下来人就废了。”

阮眠在心里默默骂了句心毒腚眼黑,生硬的扯起嘴角,笑的杀气满满,“那真是多谢经理体谅。”

窝着一肚子闷火从办公室里出来,阮眠也没心情干活,满公司溜达一圈,跟各路战友们问安。

仗着人缘好,他四处招摇撞骗,去哪哪有人投食给零嘴儿,回到工位时吃的撑肠拄腹。

他把两条长腿交叉着搁在桌子上,挑三拣四的目光落在了耿湾湾身上。

“小姑娘家家的,成天也不打扮,好歹化个妆吧,万一下个路口遇到一位怦然心动,后悔都来不及。”

耿湾湾麻木不仁的环视四周,最后看向她师父。

阮眠生得好看,完全继承了漂亮妈妈的优良基因,丰神俊朗面容清秀,却没有一点娘娘腔的感觉。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长长的眼尾,笑起来卧蚕很明显,特别有魅力。

虽然身高一米七九颇为尴尬,但是架不住人家的腿又长又直,还贼会穿衣服。

然而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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