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伯铭自是一字不差地都听了去。他从未想到,陈姨娘和顾安蓉母女的真面目竟是这般!陈姌,当着他的面善解人意,大方体贴。背地里却依着女儿唤自己“娘亲”,看来是窥觑正妻之位已久。

而大女儿,也不若平时柔弱乖巧,更是无视规矩,竟称妾室为娘亲,委实没有教养。亏得他还特特请了教习嬷嬷管束,简直是不可教也!

见顾伯铭面色愈发地深沉,陈姨娘直接跪在了地上:“老爷,是妾身教导无方,将安蓉骄纵坏了,妾身愿意承担罪责。”

陈姨娘好歹陪了顾伯铭十多年,已是将他的性子摸透,知道此时唯有主动承担认错,事情才会出现些许转机。同时也想提醒顾伯铭,女儿如今这般,他有不可避免地责任。

顾安蓉见到顾伯铭已是呆傻了,她没料到爹爹竟会来得如此之快,虽有那么一丝丝的窃喜,也被这巨大的惊吓淹没。亲娘的话更是让她忐忑不安,若是没了陈姨娘,她便是失了舵的小船,任顾伯铭这靠山如何之大,她也很难靠得上。

当人面对窘境总会变得机智,顾安蓉脑袋终于开了窍,从床榻上起身,也跪在了地上,“爹爹,都是女儿不懂事,不听姨娘的教导,依着心情便信口胡说,愿请爹爹责罚。但希望爹爹不要怪罪姨娘,此事都是女儿太过任性。”

然后极是诚心地俯首,算得上是真情流露。

顾伯铭因着陈姨娘的主动认错止住了火气,女儿又俯首认错,倒让他犹豫了。自己是不是太过冲动?会不会只是误会?

顾清浅见着顾伯铭并不表态,心中微冷。她深知此事不可能扳倒这对母女,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如若没有十全的把握,她断然不会出手。一来打草惊蛇,二来自降了身份。思虑着还不如卖个顺水人情,也好适时表现一下嫡女的大度。

“父亲,庶姐毕竟受了伤,心绪不稳,刚刚想必是一时气话,您也不要太过在意。”

顾安蓉可不会感激顾清浅为自己说了好话,在她认为这实属应该。若换作了别人,她倒会以为是明晃晃的嘲笑,顺带着向她卖好。但她相信顾清浅这蠢笨的,话中定不会有旁的意思。

顾清浅用余光瞥了一眼顾安蓉,便知她的自大病又犯了。

陈姨娘倒有些讶异,她以为自从山贼之事后,顾清浅已经与她们离了心。过继顾检一事,虽也帮了忙,冷言冷语却也说了不少。如今,又替她们母女说话,竟有些摸不透顾清浅的真实想法。

顾清浅已经开了口,顾检也不能再一味地明哲保身,附和道:“父亲,女子最重容貌,大妹妹委实吓坏了,不如让林舅舅先瞧一瞧。”

顾伯铭点了点头,“都起来吧。”

林黎纵是十万个不愿意,也不会拂了自家外甥女的请求。

顾安蓉倒是难得的乖顺。即使林黎那眼神似瞧着老鼠屎般,仍旧面不改色,委实有一颗强大的心。

“小舅舅,如何?”顾安蓉厚着脸皮问道。事关颜面,万万不能轻待了。

这一声娇滴滴的“小舅舅”,着实把林黎恶心够呛。他向来讨厌陈姌这一房人,若不是顾清浅在一旁守着,他必会直接转身走人,这病爱谁医谁医!这脸爱谁救谁救!

顾清浅瞧着林黎一副憋屈模样,堪堪忍住了笑,“小舅舅,庶姐伤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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