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意之态唉”

疲惫之间,林寻好像听到了一声来自归离子的叹息。

血雾中的所有人都仰起头,呆呆地看着那只长出了一对翅膀,越飞越高的血妖。

完了

它的每一次轮回,都由楼兰最出色的年轻人前来收取命线,从来没有失手过。

为什么这一次,这只血妖竟然爆发出了极意之态?

血雾如浪潮般涌动,厉行川每扇动一次翅膀,整个地洞的空间就微微地颤动一下。

以他为中心,缓缓荡漾开一圈圈血色的涟漪。

楼兰的年轻高手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按照前辈们的说法,血妖只是格外抗揍和难死而已,并没有太过惊人的妖法,妖力也一般。

可是为什么,这惊人的气势,真的是那只任人宰割的血妖吗?

厉行川居高临下,翅膀一扇,密密麻麻的血线便铺天盖地地洒下,倏地捆住了所有人的手脚,又对归离子点点头,惨白的瞳孔中带着几分别的意味。

归离子长袖一挥,林寻被血线吊在半空的身影陡然消失。

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站在了一层由黑白二色形成的蔽障中。

没等他开口,归离子便少见地有些严肃地说:“别说话。”

林寻不明白此时在发生什么,但能听懂归离子的意思,他压下了心中的种种疑问,看向几乎快到洞顶的厉行川。

“告诉简行之,我回来了。”

厉行川已经完全妖化的面孔微微仰起,对流动在洞顶的过往泉水如是说。

话音刚落,幽深寂静的泉水中一条巨大的鱼尾一摆。

波纹荡漾开来,恢复平静时,林寻瞳孔一缩。

流在洞顶的泉水本就离奇,然而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一位青衣文士悄然出现在泉水另一面,质朴而优雅的衣袍正随着清风轻轻飞扬。

他静静地低着头,凝视着过往泉中的倒影,目光仿佛透过了泉水,看到了地底下的所有人。

“你还记得我。”

青衣文士的声音透过了泉水,毫无阻碍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林寻呆呆地看着他,那个人的眼睛清澈得像是夏日夜空的繁星,又像春日刚解冻的清泉,干净,纯粹。

“楼兰竟有如此奇异之妖。”

归离子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被厉行川称为简行之的人,此刻的他和林寻就站在地洞中,也许是因为那层黑白蔽障的掩护,那青衣人简行之似乎没发现他们。

“那个人,也是妖吗?”

林寻有些不敢相信。

“乖离原状即为妖,人族,并非不可成妖。”

二人说话之际,厉行川也再次开口。

“我生出灵智后,见到的第一人便是你简行之。”

他注视着那位青衣文士简行之,眼中有追忆,也有释然:

“其实我知道是你。”

“第一次,能带着楼兰王室之人找到我的血巢,只有你。”

“那之后四次还是五次?我不记得了,每一次轮回,我都让来收取命线的人轻易得手。”

厉行川身上的血光映得身下的血泊闪烁不定,令他的身影也似一阵模糊。

“楼兰很好,比这里好。”

“我甘愿轮回,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我们不是朋友吗?”

青衣人的身躯缓缓浸入了泉水,并在洞顶出现。

他的目光波澜不惊,就像厉行川说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一样。

“你失信了。”

简行之嘴唇微动,一柄柄剑形青光疾射而出,眨眼就击中了厉行川,厉行川一个闷哼,倒飞而出,狠狠地陷进了岩壁中。

简行之的目光如方才一样,没有半分波动,只是看着那破损的岩壁,再次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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