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刘章当日痛殴高官之事颇为好奇,却也知眼下不是详细探听的好时机,侍从与王融对刘章尴尬一笑,三人也各骑一匹,紧追而去。

圣都,这座千年雄城,自大武朝开国,百十年来,一直是帝国名副其实的统治中心。当前各坊市中,官员、贵族、百姓、文士、商贾,游玩的女眷,甚至各种肤色、语言迥异的胡人,熙熙攘攘,繁华难言。而一条锦河,自西而东,穿城而过。

刘章居住在锦河旁南岸的慈惠坊,一马当先的马原闷不做声,就在坊内驱马疾驰,而出了安从坊后,又径直穿过了通利坊、南市、思顺坊,直奔温柔坊而来。

一行三人策骑狂奔,又不时在街巷拐角处骤停急转,烟尘飞腾间,引起了不知多少骚乱。

看着最前马原的身影,刘章目光闪动,若有所思,能将堂堂大理寺少卿逼迫到这等地步,情知这件案子绝对简单不了,就怕牵连甚大。

三人足足疾驰了半个时辰,最后在温柔坊南曲,一座高院深宅、朱门画楼的宅院前停了下来。

身为大理寺前任官员,刘章对帝京的各坊各业可谓了若指掌,跟随马原等从马背上跳下,看着这栋透着奢靡气息的宅院,以及周围宅院内隐隐传来的悠扬丝竹、婉转脆丽的歌喉,禁不住面色古怪。

王融凑近他,&ldqu;嘿嘿&rdqu;笑着,挤眉弄眼道:&ldqu;这温柔坊南曲的大名,在整个大武朝都享有鼎鼎大名,是专做达官贵族、巨商富贾买卖的高端妓院,我这等低微小官,一年的薪俸,也是在这儿过几宿的光景。&rdqu;

刘章皱眉道:&ldqu;死的是歌妓?&rdqu;

马原摇头,撇嘴道:&ldqu;歌妓至于如此劳师动众?嫖客!只是好像身份有些古怪,具体我也不知。&rdqu;旋即又叹息道,&ldqu;‐‐那家伙能死在这儿,也算是不枉此生了。&rdqu;

刘章听出他语气的羡慕,大为好笑:&ldqu;要不你进去躺着,换作他在这儿站着?&rdqu;

王融连连摆手,咋舌道:&ldqu;没那个福气,还是我在这儿站着吧。&rdqu;

宅院院门紧闭,门外也是冷冷清清,人影儿没有一个。马原走上前,两长一短拍了拍门。王融悄悄对刘章道:&ldqu;那死鬼离奇死在这儿,凡知此事之人尽被封口,宅院也被缇骑给封禁了。&rdqu;

刘章微微点头。能够惊动到司马阁老,并且让司马阁老想起他来,想必事也小不了。

门自内打开,两名精干缇骑出现门内,见马原一干人等,脸色一喜,忙连人带马迎了进去。其中一名缇骑探头向外飞快张望了一眼,又立即将门关闭。

进入宅院,刘章就见精巧雅致重叠坐落的亭、台、楼、阁,尽皆空空荡荡,不见一人。东侧一栋最为华丽的三层木楼,十几名缇骑散布周围,守卫了个密不透风。

刘章办老了案子,一见明白,这座院内的歌姬与奴仆下人显然都被关在后院,严密看管,而那死者,就是死在这座楼上。

刘章双眼精光一闪,嗅到了熟悉的气息,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ldqu;谁来告诉我,死者姓名、年龄、身份,来自何方,因何而死……&rdqu;

&ldqu;你不必了解那么多。&rdqu;不等他说话,马原毫不客气打断他的话,&ldqu;你只需进去看看死者是否自杀即可。此事,不是你一个小小的缇骑所能掺和,记住你自己的身份!&rdqu;

刘章咧嘴一笑,笑容让熟悉他为人的王融心头打了一个突,道:&ldqu;也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如非司马阁老有令,仅仅是你,横死在我面前,我也不带多看上一眼。&rdq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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