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糯米糍几十秒的互诉衷肠之后,狼狗大小的白狐狸变回了少年,对着几人恭敬一拜:“感谢你们救了我弟弟。”
话很简单,不过声音中是十足的感激。
“不客气,糯米糍很乖。”姜承光终于忍不住自己好奇,揉了一把糯米糍的头:“他是银狐吗?”
这问题让几人困扰了好久,今天终于遇到能解决问题的人。
被三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盯着,小少年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喉咙也有些发紧。
他想到自己刚刚跟恩人打了一架,又想到自己被另一个恩人拎着脖颈叼起……
他紧张的手足无措,但还是负责地开了口:“糯米……不,胡敦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现年十八岁的胡乔仍然记得那个天空都染上血色的下午。
他爹娘感情不合,生下他之后两人就分居两地。他归爹管,可是爹忙得很。
他没人看着,也没有玩伴,便惯常偷跑出门。他喜欢窜到银狐族外的普通狐狸族群,那里的小狐狸一点都不排斥他,大狐狸见了他也会舔舔他的毛表示亲昵。
直到那天,他溜出家门后,看到的不是嬉戏玩闹的小玩伴们,而是一堆皮毛染血的尸体。
大部分是被一枪贯了心或者脑,这些还有个全尸在,有些却是用刀子扎穿了身体,还没死透,还在一点一点颤动着爪子。
与他玩的最好的小狐狸,此时皮都被剥了半张,没了皮的血肉模糊的身体还在抽搐。
他登时就愣在那儿了。
吓傻了。
脑子一片嗡鸣,腿软的提不起来。
他也只不过是个玩心重的八岁小孩,何时看过这么惨烈的景象。
胡乔是变成原型跑出来的,自觉这样四蹄撒开跑的迅疾如风,没想到这倒引来了祸事。
面色黎黑的矮壮猎人肩膀上斜缠着一块脏兮兮的毛皮,同伙在一旁给小狐狸剥皮放血。
见了瘫软在地的胡乔,他嘿然一笑,手上刀子随便甩了甩血滴,便冲着胡乔走过来。
他一步一步逼近。
胡乔本来想逃的,可是颤颤巍巍半天,爪子都支不住身体。
“别看那些碎皮子了,我见着了一个好东西。”
这是他晕倒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他们杀了那么多小狐狸,一只也没带走。”
齐家人从上到下的都是极为重利益,且好逸恶劳。当他们见到一只珍贵的银狐族灵兽的时候,刚才杀死的小狐狸全都丢弃在原地。
胡乔紧紧地咬着牙,忍住为玩伴流的泪水。
大狐狸为他舔毛的情景,与小狐狸扑蝴蝶的情景……
最终是眼前一片血红的情景。
“之后就被关在这里啦。我爹为了救我,也被困在这了。”他毕竟还是个小孩子,无论外表装的多云淡风轻,回忆起惨痛经历还是忍不住掉了泪。
小少年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地擦擦眼角,故作坚强道:“每天都有灵兽被杀,死了之后他们拆肉剥皮,骨头也不放过。银狐族少见,血中灵力又多。他们也不敢杀,就每天放几管血,让我们给他们看院子。”
像狗一样。
他心中酸苦,可是因着糯米糍被齐家捏着性命,他只能乖乖为他们做事。
小少年的眼泪像是盛满水的气球,仿佛再来个什么刺激就要落出一大包泪来。
几人沉默了。
姜承光抿着唇,拍拍小少年的头以示安慰。
“谢谢,”胡乔吸了吸鼻子,故作坚强道:“还好你们救了胡敦,又破坏了困龙阵,我把爹娘救出来就走。”
“你家人都在这里?”胡狄问道,这是他的同族,他自然比别人更关心一分。
“我爹在齐家遇见的娘,娘是银龙,对我可好了。我在这儿做噩梦睡不着觉的时候都是娘拍我睡觉的。”
小少年脸上有几分笑,再次感激道:“这下我们一家都能离开这里了。”
糯米糍的身世搞清楚了。
可是谁都轻松不起来,齐家做的恶再次让他们几个小少年心中五味杂陈。
“齐家,必亡。”姜承光坚定道。
黑附安慰地抚了抚他的脊背:“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
“干什么?谁亡?齐家好好的百十口人,还能让你们几个给打败了?”
一个鹅黄裙子的少女从实验室走出来,提着灯笼大声叫嚷。
声音尖利刺耳,几人眉头皆是一皱。
“齐家人?”
姜承光心中暗叹,齐家子女怎么一个一个的都这么不成器。前有邀功行赏的公子哥,后有生怕自己不被灭口的这女人。
胡乔从地上捞起弟弟,放在兜里,跟他们解释道:“齐家二小姐,目前三阶,你们不用费心,我打晕就好了。”
说罢便干脆利落地在女人脖颈后面手刀砍了一下子。
姜承光更认真了一分:“快点去把灵兽解救出来,之后再来对付齐家。”
至于怎么对付,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略的雏形。
“好。”
实验室中充斥着血腥味,比起洁净无菌的实验室,这里更像是……牢房。
姜承光举着灵石灯,大略看了看,墙上溅着的血滴红到发褐,挨挨挤挤堆了十几个铁笼,有大有小。
“胡乔你最了解这里,你有没有钥匙?”
“没有,齐家的钥匙都在管家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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