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自家小妹满脸泪痕的模样,安瑜一下就愣住了。

“阿颜,你……”

安瑜的话还未说完,安怀已经先一步走近安颜了:“阿颜!”

清澈明朗的声音让安颜猛地回神。

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泪水,安颜也不由得愣了,抬眼看了看站在厅外目光平淡地看着自己的萧凛,脸上不禁泛起了一抹嫣红。

萧凛见她的视线看过来,淡淡地移开目光,放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地动了动。

她身后的碧珠很快的挡在了她身前,朝安瑜、安怀以及萧凛行了个礼:“大公子,二公子,萧将军,我家姑娘身体有些不舒服,奴婢就先扶姑娘去休息了。”

安瑜点点头。

碧珠转身,扶着安颜离开,同时侧身挡在安颜身旁,不叫人看见她。

回了自己的闺房,安颜立马就垮了肩膀。

碧珠转瞬间就看见了自家姑娘那个耷拉的样子,也没那个心情去纠正她的不符合礼仪的举动,赶忙吩咐人去打水的打水,替安颜重新上妆的上妆。

安颜坐在软榻上由着丫鬟们忙活,瞥了一眼忙碌的碧珠,问道:“刚刚和二哥一起回来的就是大哥这两年为之出谋划策的人吗?”

“应该是,大公子没有明说,不过奴婢瞧那位萧将军和大公子熟稔的程度,应当是。”碧珠仔细地擦拭着安颜的双手,头也不抬地道。

“碧珠,你去帮我打听一下……”

“姑娘!”吸了口气,碧珠放下毛巾,打断了安颜的异想天开,“身为闺阁女子去打听一个男人,传出去了对姑娘您的名声不好……尤其是您刚刚还看着他哭了。”

这话说得太扎心了。

“不过,姑娘您为什么会哭呢?”

安颜摸摸小脸,自言自语地道:“是啊,为什么看见他会哭呢?碧珠,你说我为什么会一看见他就哭?”

碧珠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您自个儿都不知道,我一个外人又怎么会知道?

没有得到碧珠的回答,安颜也不在意,反而自言自语道:“我刚刚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心里只觉得终于找到他了。难过,欣喜以及……”对不起。

总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她为什么会对不起他?

碧珠闻言,只是低低地叹了口气。

别人家的姑娘有喜欢的男子是怎样的表现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以自家姑娘的这副模样来看,她家姑娘很明显已经喜欢上了那个名为萧凛的男子。

有时候,一见钟情真的是很扯淡,但是当你真的经历时,才发现,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是你还没有遇上那个能将不可能变成可能的人罢了!

大厅。

三个同样俊颜出挑然气质却完全不同的男子各自落座之后,便像与普通朋友那般闲话家常。

摆手挥退了上茶水的丫鬟,安瑜笑道:“阿颜刚才失礼了,晤风莫怪!”

晤风是萧凛的字,两人在边疆多年,情分深厚,因此安瑜在得知萧凛的字后,便直接这么称呼了。

萧凛摇摇头:“是我唐突安姑娘了。”

一般男子在没有得到女子父母的同意之前,是不能直接见姑娘的面容的,不然冲撞到娇弱的姑娘们可怎么办?

虽然安颜姑娘的本性并不娇弱。

安怀低头抿了一口茶,而后抬头看着兄长:“大哥这次回京能待多久?萧大哥此次班师回朝,又有什么打算?”最后一句话是问萧凛的。

安瑜淡然一笑:“我想,边疆若无意外,我会一直留在京城。”

萧凛一手敲打着桌面,一手端着茶杯,声音略微有些低沉:“若是边疆无战事,有可能会留在京中述职,但也不排除皇上会派我去镇守边疆的可能。”

安瑜微微颔首:“我猜圣上不会再派你去镇守边疆,毕竟战事已定,而如今,宫中却还是需要能人帮圣上镇守,若我所料不差的话,圣上有意安排你接秦老大人的职位……”

“京卫指挥使秦大人?”萧凛不解。

在边疆待了许久,京里重要的人他都不怎么了解。

安怀见萧凛脸上有片刻的疑惑,了然一笑:“秦老大人可算是三朝元老了,为人正直无私,公正严明,他的孙女秦韵和圣上是青梅竹马,等过两年及笄了,就会进宫,所以应该有可能会在这一两个月之内上折子辞呈。唔……也可以说,秦老大人这是在避嫌。”

“京卫指挥使负有掌统卫军、护卫宫禁、守御城门、拱卫京师等重任,不管是哪一项都关乎天子安危,平庸之辈绝不能够胜任。放眼京城,最适合担任这一职位的也唯有你。”安瑜沉吟片刻,继续分析,“圣上刚登基不久,手腕有了,人手却没有。京卫指挥使这么一个重要的职位,应当会交予他颇为倚重的人的手里。”

这话萧凛听明白了,当今皇上是在培养心腹,而很明显的是,萧凛就是他选择的人之一。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要想成为皇帝的心腹,私下里就不能和大臣们有所来往,不管萧凛是否要想要成为皇帝的人,不结党营私这一条就很重要。

恰好,萧凛也并不想和那些酒囊饭袋的大臣们有什么关系。

“阿瑜,你有什么打算?”萧凛笑问。

“全看圣上的安排。”安瑜并不是很在乎自己能得到一个什么官职。

安怀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就笑了:“我怎么觉得圣上有可能会让大哥做太傅呢。”

安瑜的本事和才智都是一等一的,就冲着安瑜的这诡才,当今圣上都不会亏待了安瑜。

闻言,安瑜无奈扶额:“希望这只是你的猜测,而且圣上也不会有这么不靠谱的想法吧?”

当今圣上二十五岁,正值青春,而安瑜才不过二十三岁,如果真的和圣上这种有能力,有雄心又有手段且年龄相仿的人一起办事,那么安瑜会觉得无比舒畅。

相反,如果让他给比自己还大了几岁的人当老师,这感觉可就不怎么美妙了。

萧凛似乎也想到了安瑜所想的,不由得低头一笑,见他们二人还有话要说,便起身告辞。

遣人送萧凛离开后,安怀这才道:“两个月后就是阿颜的及笄礼了,大哥可有什么想法?”

安瑜默然:“母亲的意思呢?”

“母亲想请舅母当阿颜的正宾,赞礼,赞者,摈者和执事都还没有商定好,不过,我觉得这事儿还是和阿颜说一声比较好。”不然阿颜撂担子不办及笄礼了怎么办?到时候还不得闹起来啊?!

安瑜头疼:“一起过去问问阿颜吧。”

有个不安份的妹妹真是让人操心肿么破?

两人到了后院,就看见安颜靠在过道的栏杆上呆呆地看着池里的几条狮头锦鲤,眼神涣散,思绪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就连安瑜和安怀靠近也没有察觉。

“见过大公子,二公子!”听见碧珠向二人行礼的声音,安颜目光一闪,双眼也变得清明,扭头看去已经走过来的兄长,心情很是愉悦:“大哥,二哥!”

安瑜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柔和道:“怎么坐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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