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氏满脸不喜的坐在凳子上骂人。骂的是胡姨娘和睐姨娘,“字字珠玑”,将两人骂的抬不起头,但乐氏心里的愤怒一点儿没减少。
一个除夕,从大早上折滦开始折腾,她就心里不痛快,好不容易忙完了事情,想着能吃一顿好饭了,折墨那个随时随地能作诗的却在那叽哩哇啦的念诗扰人食欲。
她强忍着打人的心回到屋子里睡觉,正想轻松的看看书得一个好梦,就见孙婆子着急的进来,说折枝要请大夫给折檀看病。
说是突然就大喊大叫起来,声音之尖锐,吼声之凄厉,怎么看都不对劲。但大夫把了脉,什么病症也没有,最后诊断是脑子有了问题。
乐氏脑门上的筋都跳了起来。
好好一个姑娘家,怎么脑子突然出问题了呢?
好在大夫开了药,细细分析下来其实只是情绪激动罢了,好好养着就没事,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以后就不要刺激她了,不然可能还会吼。
乐氏听的心里叹气。
她十七岁嫁给折墨,就看透了他一副懦弱无能,耳朵极软的本性。她是个高傲的人,不愿意说软话,后来折墨纳了妾氏,她就更不愿意跟折墨相处了。
丈夫人不坏,但是不合乐氏的心,既然已经生儿育女,自己又有嫁妆,那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便比跟折墨过香多了。
乐氏就再不管姨娘和庶子庶女,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不过人相处久了,总是有点感情的,比如折檀。
这孩子是个老实人,性子懦弱,怯怯自卑,乐氏很看不上,但她懦弱她自己的,自卑她自己的,从来不给人添麻烦,还喜欢孝敬她衣裳鞋子袜子乐氏就很喜欢。
她最恨别人给她惹麻烦了。于是十数年如一日的收庶女的东西后,她也乐意给庶女一点好处,有了好吃的就送点过去,庶子庶女里,乐氏最喜欢折檀。
但今天,好好一个姑娘,脑子出了问题,就让人心酸。
大夫说,是憋的太久了,一直都得不到释放,被胡姨娘一激,就发病了。
要是只发这一回病,那就不是大事,但要是以后再这般发病呢?那就是大事了。所以啊,还是要好好的养着。
怎么养?两个字,清静。
乐氏骂完了胡姨娘和睐姨娘,就在想如何让折檀清静一点。她想让折檀搬个院子。
在她看来,折檀这性格,大半都是被睐姨娘逼出来的。睐姨娘那天天哭的,是个人都能被逼疯了。折墨被她哭的不敢过去,乐氏自己只要一瞧见睐姨娘那哭样就心里烦。
被这么个人天天哭,那能清静么?
瞧瞧,又哭了。
乐氏烦的很,不由得又生气,骂道:“好好的姑娘给你养成了这样,你还有脸哭?”
睐姨娘哭的更凶了。但她心里更慌,折檀和折枝就是她的命,命不好了,她能好吗?但她没办法,她想来想去,想不到办法,就只能哭。
乐氏便连骂也不想骂了,便又去骂胡姨娘,说她跟折檀比起来,是半个奴婢之身,以奴婢之身欺负主子,之前是看着她生养了两个孩子才没训斥,可这回还敢跟主子动手了,定然不能饶了去,于是叫人拉出去,狠狠的打了十个手板子。
胡姨娘哭天喊地,奈何乐氏今天脾气大,一点儿也不心软,最后将人打了,还让人把折墨叫来,按照她的理解说了一遍。
“胡姨娘打阿檀,把阿檀打的叫了起来。”
折墨大惊失色,“她竟敢如此!”
乐氏继续:“我就打了她,她还在叫唤。”
折墨:“不准让她继续叫了。”
乐氏就让孙婆子去堵住胡姨娘的嘴巴,跟折墨道:“这事情,你跟阿果和阿丘解释去吧。”
折墨点头,“好。”
其他的,乐氏就觉得折墨没有知道的必要了,她赶折墨走,“阿檀睡了,你先回去吧。”
折墨在妻子的面前向来是听话的,于是乖乖走人。
这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折枝对乐氏十分感激,乐氏却道:“也不是为了你,不用你感恩戴德。”
折腾了一晚上,她想回去睡了,“你也睡吧。”
她准备元宵过了之后再说搬屋子的事情,于是隐了没说,摆摆手走了。
于是屋子里就只剩下睐姨娘和折枝,两人互看一眼,睐姨娘站起来,觉得有些心虚她在二女儿面前就没有不心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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