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家伙是来找殷素梅的。日本曹长放话让人怎样殷素梅后,那些便衣这个来那个走,偏偏没有他们四个人的份。看着别人高兴而来尽兴而去,他们四个人一个个地火烧火燎,早已按耐不住。今天一整天不见中国狼杀人。晚上了,他们商量,两个人两个人地去。结果,前面两个人刚走,后面一个人也跟了来。
他们刚进后院,就听开阔地那里打起来了。他们刚回头,就见中国狼已逼近庙门。还没等他们判断是不是该立即去守门,他们守门的同伴已被击毙。他们吓坏了,立即躲到柴堆后面去。
这一阵,门外日本兵砸门声小些了,怒骂嚎叫更狠更毒了:“剁他脚!剁他手!割他舌头……”“当他地面割那女人地!割那女人地臭穴……”“当他面……”
这一阵,那三个穿军装的日本兵一边注意着屋子里郎抱孩殷素梅的动静,一边轻手轻脚向院门挪步。
这一阵,屋子里殷素梅推着让郎抱孩快走。郎抱孩着急地叫骂:“让我一个人走?亏你也能说得出口!我早就想你很久很久。我早想救你就是找不到……快跟我走……”说着一把拉起来殷素梅,一用力就把殷素梅拖到地下来。
殷素梅竟然痛哭起来,一边向后蹲着身子,一边用力掰郎抱孩抓她的手:“抱孩子……我、我不能……我只能,死……”
郎抱孩的真诚相救诱发了殷素梅不敢直面亲人的羞愧心理。这一阵,这些天来日本兵对她野兽一样的行为又在她眼前频繁闪动。这一阵她想到的是自己被野兽欺辱却没有去死的羞辱。这一阵,她羞辱得只剩下了不能为人。只剩下了见不得人。她只觉得自己对不起亲人,自己可怜的丈夫李奔子,可怜的三个蛮,还有眼前这个执意要救自己走的小兄弟,还有,还有白家楼她的众多乡亲……这一阵,她过去那种为了亲人的,生的欲望荡然无存。
“抱孩子你放开我……你快走!再晚,你也跑不掉……”
“我能救你出去!我能!我能!”
“不……抱孩子……我不能走……你走……我、我只能,只能死……”
“为什么……摘你妈破头你为什么……”
“我不是人……抱孩子我不是人……我这不是人的东西,我、我只能去死……”
“摘你妈破头你这么好的人怎么就不是人了……你怎么就不是人的东西了?我……我……”郎抱孩并不理解殷素梅此刻求生不能的痛苦。他一股蛮力,一下子把殷素梅竖抱了起来。
殷素梅一伸手,紧紧地抱住了房柱子,不觉哭声更悲:“抱孩子你别救我……梅姐求你了……你让梅姐死!让梅姐死……”
“摘你妈破头……”郎抱孩着急得要哭,一边着急地掰殷素梅紧抱房柱子的胳膊。
“抱孩子你不知道梅姐……”见郎抱孩这个样子,殷素梅只好忍住羞辱说得再明了一些:“抱孩子梅姐不是人!梅姐被日本人……被日本人糟蹋、糟蹋……梅姐早该死……可是梅姐……”
“糟蹋?……”郎抱孩愣了一下,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也才迟钝地理解了殷素梅这一阵的痛苦,不觉心里一阵轻松,不由地拍一下殷素梅的脊背,不以为然地说:“摘你妈破头我的好梅姐呀。这屁事你也当回事。不就是被日本人那样吗?这也值得去死?我就不明白了,不明白自古以来这叫什么道理!被欺负的人不是人,该死。欺负人的人,反倒是人。反倒不该死……”
郎抱孩的话惊得殷素梅瞠目结舌。一下没小心,她的胳膊就被郎抱孩从房柱子上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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