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沈烟正吃着早饭,此时已经成为宋谨纹头号狗腿的马连又跑了过来。
宋谨纹爱惜自己的羽毛,拿马连当枪使,他却丝毫没发觉,还屁颠屁颠的觉得自己得了大少爷的青睐,恨不得马上就高官厚禄了。
开口就是讨打的语气,还大声的很“呦!今天换衣服啦?这一身挺值钱呀,被上过几次才换来的?”
语言之粗鄙且无底线,一旁的吴明釜听了都皱起眉来,正欲开口维护沈烟,沈烟却按住他,让他不必理会。
马连更加嚣张,见沈烟不说话,而众人的目光都已经看了过来,于是“啪”的一拍桌子,洋洋得意道“你这——”
沈烟吃完最后一口饭,手中的筷子在指尖旋转一圈,继而攥在手心。
下一秒,他狠狠将筷子往桌面上一插!
马连只觉得手指一凉,吓得忍不住大叫一声,连忙低头去看。
那筷子在沈烟的内力流转之下,直接贯穿了厚实的木质桌面,堪堪戳在马连食指和中指的指缝之间。
沈烟头都没抬,只是惜字如金道“滚。”
场面一时间陷入沉默。
众目睽睽之下,马连羞辱不成反倒丢了面子的,被沈烟吓掉了的魂许久后总算归位,结巴着放狠话道“你......你等着!”
说罢转身就走。
一旁的吴明釜也看呆了,许久后终于反应过来,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沈兄太帅了!实在太酷!”
沈烟也跟着笑起来,继而拍拍吴明釜“保持严肃嘛,一会呛到了。”
武举的前一夜,沈烟本以为。自己在此刻应该非常紧张——武举的前夜,明日就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一次机会了。到底能否改变命运,得到重新洗牌的机会,在此一举。
但是若是说紧张,却也不太紧张了,反倒觉得万分期待,跃跃欲试,只盼着明日早些来。
在这种激动愉悦的心情中,沈烟还是没有被影响丝毫睡眠质量,很快就睡着了。
梦中,是君朔俊美无比的面容。
他手里拿的一把长剑,指着沈烟的脖颈,面若冰霜,冷冷凝视着沈烟,半晌后笑道“方暮越,下去给我母亲和弟弟陪葬吧。”
梦中沈烟惊慌道“君朔!我不是方暮越!你......”
剑刃寒凉,落上温热血液,沈烟再无法出声,也无法呼吸,那一剑刺得深极了。
沈烟一个激灵坐起身,捂着自己的脖颈,背后满是冷汗。
等等......
这里是哪里?
沈烟环顾四周,他竟然是坐在冰凉的地上,而不是他住的房间里。
这不可能!
他虽然睡眠一向很好,但也不至于被人搬动了位置都没醒。
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什么时辰了?!
武举是不是开始了?
光线昏暗,房间里没有窗,只有门缝能透出一点点细碎的光来。
沈烟借助那微弱光亮,瞥见旁边角落里,有一块白色手帕,他立即拿过来放在鼻尖闻了闻——是迷药。
此刻再闻,味道已经这么淡了,仍旧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在他睡着了之后,有人用迷药捂住了他的口鼻,把他扔在这个房间里。
沈烟站起身来去推门,果不其然,门已经锁了。
而且不仅仅锁了,用的还是铁木做的厚门,踹都踹不开。显然是要做到最完美,把他困在这里,让他失去去参加武举的机会。
沈烟不甘心地狠狠踹了几脚,那门纹丝不动。他后退两步,一个飞踢过去,那门如同有千斤重,听声音,铁木的门内夹了厚石芯。
怎么会这样?!
若是技不如人,自是甘拜下风。但眼下看,他根本就没有参加的机会了!
门外已经一点声音也没有,擢才馆并不是武举的场地,武举是在城郊的校场举行的。
沈烟攥紧拳头,一时间愤怒、怨恨和焦急绝望的心情混在一起,浑身血液滚烫的直冲天灵盖,心脏跳的飞快,愤怒的浑身发抖。
与沈家这棵参天巨树相比,他不过是一粒尘埃,又如同轻易就可以碾死的蝼蚁。
不需要陷害,不需要计谋,也不需要动用一兵一卒,吹灰之力,就是他无法反抗的轰轰烈烈。
竟然真的以为自己可以这么轻易的在他们的地头上参加武举,真的以为自己也可以如此简单的获得幸福自由的生活。
但这又是为什么?!
沈归义就非要这么狠,非要赶尽杀绝才肯罢休。
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这么多年来,因此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罪,他都忍了,认了,只求个未来的光明前途。
沈烟眼眶发红,恶狠狠的一脚踹在门上,那门纹丝不动,甚至连声音都是沉重的闷响。
沈烟依旧不甘心,连着几脚踹在门上,心中的怒火夹杂着对于自己的愤怒,恨无能,恨弱小无助。这么多年日日夜夜的努力,一个如此简单粗暴的手段,如同吹落薄尘,沈烟就彻底失败了。
乾宁殿内,四个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到底要不要叫醒陛下。
唐渊舟前夜胃疼了一整宿,天蒙蒙亮才睡着,因此守夜的宫女不敢叫醒他,但是更不敢让他睡过了时辰。若是耽误了武举的时辰,她们或许几个脑袋也不够砍。
果然还要得叫来玉芷姐姐解决问题。
玉芷道“赶紧叫醒陛下啊,不然错过了沈公子的比试,咱们所有人都得完蛋。”
正说着,一道黑色的身影闪过,是唐渊舟的暗卫。
他没有看玉芷和几个宫女,单膝跪地,对着帷幔叫道“陛下。”
唐渊舟胃难受,睡的并不踏实,因此暗卫虽然声音不大,但他还是立即惊醒。
“陛下,沈公子不在武举校场内,今日的登记名册内也没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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