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颂辞桃花眸轻弯。
云欢不知道是哪个字眼戳中了他的笑点,少年似是真觉得好笑,她耳边都是他低哑的气音,轰得人耳畔发酥。
少年手掌揉了揉她的发梢,懒洋洋地拖长尾音,像是在哄小孩的语气。
“嗯,那你要保护好哥哥。”
“”
他是压根就不信。
剑拔弩张化解为怀柔政策,几个总开始连续上来敬酒,大概喝了一整轮。
地中海总不屑地哼了声,他对那些人敬酒的套路不感兴趣:“如果不答应,不会再给rp排场。”
和2齐名,算是北宁数一数二的s。
“我们这边也是,民乐的受众太小,在s没多少人买票。”
“几位都这么说,”经纪人犹豫了下,“利益还是第一,这次宁音的艺术节会曝光量大,rp拿这么好的机会赌,风险太大了。再说业内人士最重声誉,rp的股东都不支持。”
他们是要联合逼迫换掉琵琶。
s排场没有了,而乐队最忌讳经常在固定的场次演出,即便裴颂辞不在乎这收入。时间长了,队员和粉丝肯定闹事。
而股东支持,金主爸爸是天。
这大概就是云忱说需要撑场面的地方了。
云欢准备好了,她吃吃喝喝半天,扮猪吃老虎的高光时刻即将来临了
“我不是来商量的,”裴颂辞狭长的眼尾勾出弧度,他指尖拨弄开打火机,“是通知。”
少年眉眼里遮掩不住的痞气,猩红的烟火点燃,身旁笼起小层薄雾。
他似乎是看了眼她,然后把烟挪开了些,“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三分钟,让你们考虑。”
“”
他走出去抽烟了,她的高光名场面忽然没了。
云欢丧气地喝着汤。
什么呀。
他自己帅就完了,然后她撑了个寂寞场面。
几位老总没她沉得住气,等人出去了就开始吹胡子瞪眼。
“他是不是以为有裴家撑着,他就能狂成这样?前几年rp没混出名堂的时候,他家管过他吗?”
“非要加什么琵琶?这东西有没有市场他心里不清楚啊?破老古董也想等到台面上。”
“真玩个三流乐队就当自己是一流艺术家的架势了?这东西没资本捧,有个鬼的人愿意看!”
“”
云欢其实真的,这两天挺烦的。
就是一个迎合学校艺术节的改编,闹出这么多破事,她简直是在情绪失控的边缘。
现在倒好,有个人秃话还多的张总,哔哔赖赖哔哔赖赖。
张总:“这小子是真他妈能喝,白红混着都喝不倒。再来混混,我就不信了不能让他吐到明天!”
“”
“你很吵诶。”少女认真地问,“是喝汤都堵不住嘴吗?”
“你他妈吵什么”
嘚吧嘚吧的声音忽然顿住,张总话还没说完,迎面飞奔过来了一碗胡辣汤。
这汤温度正好,蛋液挂在鼻梁上,七彩颜色和他脸上的伤相辉映,狼狈还带着点诙谐。
张总瞪大了眼睛,张嘴说话的瞬间蛋液流到了嘴巴里,他只能怒气满满地闭上。
少女弯唇,“看,这不就闭住了吗。”
“”
“云欢!”经理连忙拿纸巾给张总擦,他完全没想到平常那个乖巧温柔的小姑娘能干出这事儿来,“裴少不知道这是谁,你还不知道?张总是这次投资rp的”
云欢慢条斯理用湿纸巾擦手,她垂着眸,“不巧,我刚好也投资了rp。”
“你什么???”经纪人不可置信。
云欢刚过来rp的时候被针对,那些关于她家境的传言,他也听过不少。
不就是乡下来的穷鬼吗。
一室静谧。
云欢把手机放在桌面上,屏幕上是云忱公司和经纪人签订的投资合约。
少女的鹿眸明媚又无辜。
“不好意思,一夜暴富了。”
裴颂辞没走远,包间里门是开着的。
少年靠在墙边,指尖的烟火明明灭灭,沿着走廊的风吹起恤的下摆。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桃花眸笑意明亮,惹得小姑娘纷纷侧目。
女生偷偷道:“那个哥哥也太帅了吧,苏到我了。”
有女生大胆地已经拿着手机上去,想要微信号。
“那个您好,我想”
“嘘。”少年食指放在唇边,烟酒嗓磁沉性感,“别吵。”
少年眉眼像画,女生不由得怔住,一起屏息听着室内的动静。
有个小姑娘声音甜甜糯糯的,带着南方轻软的口音,“怎么不喝了?”
“姑奶奶,我真的喝不下了,在这么混着喝下去会胃穿孔的,您放过我吧!”
女生偷偷从门侧看进去,少女长发用小兔子发圈绑在了颈后,鹿眸清亮,说话时还会带着甜甜的小梨涡。
是连女生都会觉得可爱的类型。
就是这话,着实是狠。
“为什么我们队长能喝,你就不能喝?”少女不急不缓地帮着他倒酒,也不知道是连着混了几瓶洋酒进去了,“我们玩三流乐队,玩古董音乐的,就喜欢以酒会友”
“您养鱼呢?赶紧,都干了。”
“”
裴颂辞桃花眸里染上笑。
服务生过来找人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这小姑娘被人欺负了。
结果一来就看到小姑娘接着云忱的名义忽悠了一大堆人,还按着人家,教人做人。
他忽然想起云忱说的话,“我这妹妹,她不欺负别人都算好的了。”
包厢里酒瓶倒地的声音。
少女厌烦地拍了拍手:“行了,今天的事情就到这儿了。在我队长面前,该怎么说话,都懂吧?”
云欢看着他们都点了头,她暂停了正在录制的手机:“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老总,应该也不会背后卖了我吧?”
也没有谁会把愿意把这么尴尬的视频传出去的。
云欢看他们都蔫了吧唧的,心情好了不少。
很好,她又不动神色地帅了一把。裴颂辞还看不起她,她就说他能护着他吧。
做好事不留名。
欢总才是最迪奥的。
云欢蹦蹦跳跳地走出包间,一出门就看见裴颂辞本辞靠在边上。
她忽然僵住,“你、你看见了?”
裴颂辞偏头,气息悠长地笑了声,“现在才想维护人设,是不是晚了点?”
“”
云欢沉浸在崩掉人设的巨大喜悦中,那种尴尬到化身土拨鼠的冲动又来了。
刚走没多远,眼前出现熟悉的身影。
前面那个说话的人,有点像裴爷爷。
“怎么不走了”
裴颂辞手腕笼上温热,小姑娘用的力道急且大,把他拉到了转弯处的暗角里。
夏日的衣服布料轻薄,后背是冰冷的墙面,少女手臂撑在他的身侧,黑暗里唯一的光影落在她脸颊上。
距离过近。
他能看清她扑闪着的眼睫,脸颊上细小近乎透明的绒毛。
云欢指了指外面,用唇语说:爷爷。
外头的声音还在交谈。
“许久未见,老爷子身体可是越来越硬朗了。”
裴爷爷笑:“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
他们躲在黑暗里。
裴颂辞垂下眸,问:“爷爷,为什么要躲?”
“我答应过爷爷,让你少喝点。”云欢有些歉意。
明明答应了爷爷,弄了半天她还是劝不住。
云欢:“我身上有酒味吗?”
她是一滴也没喝,但是教张总认识音乐人的时候被迫玩了点酒。
裴颂辞低声说:“你问喝了酒的人这个问题?”
“有道理,那你身上的酒味”
小姑娘忽然踮起脚尖,她的发梢扫过他白色恤,浅浅的呼吸声落在肩颈处。
黑暗里,感知都会被放大。
清甜的糖果香轻缓靠近。
“你低下头呀,我够不到。”
裴颂辞有些无奈,配合地低下头。
云欢点点头,他身上的酒味还是明显,还好躲起来了。
她刚往后退开,抬眸的那瞬,人愣住了。
裴爷爷站在不远处一脸“姨母笑”,和蔼慈祥地问:“你们俩孩子,忙着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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