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打算是吃完火锅回裴家但云欢也不知道怎么被绕到第二场酒局里。

没回裴家,到了rp的基地里。云忱对吃喝场地要求高,事儿很多地选了院里那颗参天的槐树下。

槐枝伴着旖旎的灯光倒映在大理石的桌面上汹涌的风被阻隔在身后,他们像被槐树温柔拥抱着。

就是这个氛围,有点儿微妙。

云欢并不介意刚才裴颂辞说的话。

在裴颂辞的毒害下她现在已经很熟练地分辨他的话语意思了。出现这种搞事的眼神和话语,像极了之前用她来挡林妤真的时候。

就当时那个场景。

“爱豆少想着谈恋爱。”裴颂辞松懒道。

少年向来肆意在苏迎一脸“你真甜美的有趣”的表情里绕开她往后走。

云欢有时候真觉得裴颂辞能活到这么大得感谢他家大业大。

云忱捏着易拉罐瓶身被捏出嘎吱嘎吱的响动,他一脸温柔地问:“你什么时候和我妹妹是女朋友了?”

“不然那个情况”裴颂辞吊儿郎当地拖长语气,“我要说你是我女朋友?”

“”云忱略显不信:“真没事儿?”

云欢今天被云忱念叨得很烦“哥哥,你要真喜欢他你就大胆上。当初爷爷说婚约的时候,也没说过一定要是女孩子。”

云忱:“?”

裴颂辞打量过云忱:“单身吧我还是。”

云欢听着他俩互怼,手拿着瓶啤酒这易拉罐的拉环不好开她低头弄了半天。

总感觉在用力点,指甲都会断掉,但就是怎么都开不开。

好烦。

她最讨厌易拉罐和各种罐头的拉环。

裴颂辞接过她手里的易拉罐,修长的手覆盖在啤酒瓶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拉开拉环,不费什么力气“嘭”的一声,单手就开开了啤酒瓶。

他声音带笑,“小朋友,会喝酒吗?”

啤酒瓶白色的泡沫轻轻往上涌动,似乎也在嘲笑她的憨憨。

云欢耳尖有些红,她莫名从这句话里感受到了对方的质疑。

“谢谢。但开不开和我会不会,又没什么因果关系。”

云忱嗤了声,不动声色地换掉云欢手里裴颂辞开的那瓶酒,“少喝酒,省得耍酒疯。”

“噢。”云欢无奈地应了声,她随便找了个话题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好像,他在酒吧驻唱的时候?”云忱模模糊糊的,“不记得了。”

“酒吧驻唱?”云欢没想到裴颂辞有不靠着家大业大,完美活着的时候。

“嗯,当时你哥来砸场子,不打不相识。”

“屁,我记起来了。”

那时候上高中,云忱属性大少爷,一直都又傲又倔。那次在新开的酒吧里聚会,一进门少年抱着吉他坐在那儿调设备,破烂模式的小酒吧,仿佛变成选秀灯光。

小姑娘叽叽喳喳地看着他议论,云忱当时对裴颂辞的评价是“花瓶”。

场子热到一半,来了个他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得罪的憨憨,带着“我看你不爽”为理由闹事,年轻气盛的大少爷肯定不能输,当场就干起来了。

摔桌子砸酒瓶的现场,别人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就这个花瓶很有想法。

激烈的打架进行到敌方老大哥被制服。

云忱很中二地点了根烟,睨着人,正等着对方喊爸爸的时候,室内昏暗盘旋的灯光开始旋转,云忱在这个战火飞扬的场面里听见舞台上的声音。

“戒了烟我不习惯,没有你我怎么办”

“”

云忱差点被自己的烟头点着衣服烫个窟窿眼出来,极其无语地看着台上那人,“你他妈搁这儿当啦啦队呢?”

少年连个眼神都没给,继续深情唱:“你给我的伤害,没有一句责怪”

“”

当时云忱对着花瓶的认识晋升到了“憨批”的程度。

后来裴颂辞,是这么圆场的:“没唱完没工资,你们继续。下一首是三号桌客人点的,算什么男人,送给大家。”

云忱:“”

那是云忱打过最无语的架,无语到不想在第二次回忆起来了。

云欢在旁边听着都笑出眼泪了,揉了揉眼睛,“为什么这么好笑。”

“笑屁笑,”云忱本来想念两句的,最后也忍不住笑,“当时是真的气,但辞狗唱歌是真的好听,听着听着入神了,最后还让那憨批跑掉了。”

云欢盯着裴颂辞看。

她听过他唱歌,短短的十几秒就让人上头循环。艺术节p的时候,他唱了垫音和nr,后来她还特地在网上听了他的单音轨片段。

少年的音色,真是老天追着喂饭吃。

裴颂辞没说话,弯了弯唇角。

“别看,这人现在不唱了。”云忱啧了声,“当时就把还有一堆小姑娘跟老板闹,翻了几倍的工资都没用。”

云欢低头咬着吸管,还是会觉得遗憾。

云忱翻着手机,“倒是可以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喏”

老槐树茂密的枝叶晃动,手机里的旋律晕染树梢。

少年的音色如同空谷低处回旋的洞穴音色,低沉融入烟嗓的磁,不同于第一次的囚禁感,缓缓陈述少年人的温柔深情。

“假如我年少有为不自卑”

“懂得什么是珍贵”

“那些美梦没给你我一生有愧”

低音撩拨心弦,深情灌入词曲,这像是把利刃,一点点扎破她的心底事。

年少有为不自卑。

她不知还要努力爬到什么程度,才能遮挡住那份深埋在心底的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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