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峥被他一握,果然平静不少,毕竟这里是公共场合,今天没人是凑巧,凭什么阻止别人上来呢,只怪他一时冲动,选错了地方说紧要的事。
来者也看到了他们,站到了他们旁边,投下一片阴影,惊讶道“有两个娃娃?”
赵峥抬头,见是个矮胖大汉,红枣脸,似乎喝多了酒,留了一小撮胡子,眼睛不大,此时笑着便眯成一条缝儿,很有亲和力,腰间一根棍子,倒是很陌生,没有这号人物的信息,但出于基本礼仪,还是带着长安站起来,拱手道“打扰了,前辈,我们这就离开。”
那人笑道“哎,明明是我打扰了你们,怎么能是你们打扰了我呢?”他见长安双目通红,似是大哭过一场,便问,“这小娃娃怎么哭得如此伤心?有什么事,跟伯伯说说,伯伯看看能不能帮你解决。”
长安抱着赵峥的胳膊,抬眼有些好奇地看他,也不答话,赵峥便替他道“多谢前辈好意,只是我跟我弟弟的一点家事,已经解决了。”
那人略一思索,恍然,笑眯眯道“能飞上这引仙楼,定是轻功不俗,现在轻功好我又不认识的娃娃,恐怕只有一个了。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那个赵峥赵小兄弟嘛,果然都是一表人才,不错,不错。”他说完,又换了副表情,严肃道,“赵小兄弟,这我可要批评你了,俗话说得好,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衣服嘛,丢了就丢了,手足断了,那可是性命都危险的事啊!你怎么能为了女人,跟自己兄弟反目成仇呢?还带这么远来欺负?看看这娃娃哭的,哎哟喂,真招人疼。”他居然从怀里掏出一块灰蓝色手帕,“来来,伯伯给擦擦,不哭不哭啊。”
长安有点惊恐,直往赵峥身后躲。
赵峥捂住额头后仰,满心绝望。
他想从这里跳下去。
长安扯扯他,小声道“走罢走罢。”
赵峥跟那人道“多谢前辈好意,只是事情并非传闻那样,没有什么女人,都是谣言,我兄弟二人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了。”
言罢也不等对方回应,便拉着长安飞身离开,没几步碰到一人,在气喘吁吁地往楼顶赶,见他二人掠过,还惊异地瞥了一眼。
俩人重新回到市集中,长安还巴着他不放,像长在他身上似的方才哭得累了,只觉浑身虚脱,使不上力,这会儿还没缓过来,要借赵峥的力才行。
赵峥被打断,全然没了心思,只觉分外颓唐,走几步感受到身上的重量,分了部分心神,又逗他“你怎么这么黏啊?你是小黏包吗?”
长安毫不脸红“对!”说完又虚弱地往他身上倒,“好累。”
赵峥道“马上咱们回去睡午觉。”
长安道“还饿。”
赵峥道“先找点吃的再回去吧,现在做也来不及了。”
此时已经过了正午,街上人都变少了。
长安道“还渴。”
赵峥道“哭多了,那边有卖糖水的。”
长安道“眼睛还疼。”现在已经肿起来了。
赵峥笑,摸摸他的脸,又用手背在他眼睛上试了一下,滚烫“又渴又饿又累又疼,你怎么这么怜啊,小可怜。”
长安哼哼唧唧撒娇装可怜,不好好走路,就想黏着他。
赵峥问“要抱吗?”
毕竟是闹市,已经有不少八卦的目光射过来了,大庭广众之下颇为不好意思,长安犹豫“不要了……”
等没人了再让哥哥抱。
赵峥便拖着他走,去找点吃的后回去睡午觉。
走进一家酒肆,想随便吃点填肚子,大堂里有个卖唱的歌女被客人点了,正在唱一曲雨霖铃,曲调婉转动人,声音更是如同黄莺一般清丽娇嫩,是难得的好嗓音,赵峥不免多看一眼,想瞧瞧拥有这等好嗓子的人模样是什么样的,正好被长安看到,气鼓鼓地上双手捂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赵峥做了一个自戳双目的动作,表示已瞎什么都没看到。
即便是如此,饭也吃不下去了,毕竟客人兴致正浓,又点了一曲,那歌女还要唱好一会儿的样子,眼睛能遮住,声音可是遮不住的,赵峥只好带着他出去,背后是店小二莫名其妙的目光。
心里却是异常愉悦,长安以前占有欲也强,但只是不喜欢别的小孩叫他“哥哥”,从来没有这么大醋劲,看都不给看的。
说不定,他也不会太排斥。
没几步就是衙门口,倒也是凑巧,二人刚路过,里面便出来两个失魂落魄的人,一瞧见他们,又来了精神“峥哥,长安,这么巧?你们怎么在这儿啊?”
不是别人,正是顾景升和包启来。
赵峥也看到了他们,笑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他心中庙堂和江湖是明确分开互不干扰的,包启来家中倒是有做官的,只是顾景升来衙门做什么?
顾景升有些发愁“是我大哥,已经好几天没看到人了,本来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可我叔父寿宴在即,家里正忙着呢,他是主心骨,哪能离开?我到处找也找不到,真是奇了。”
包启来道“是啊,顾大哥虽然平时风流些,正事上却从不含糊,如今抛下正事失踪,恐怕有蹊跷,我们就报了官,虽不指望有戏,但左右也是多条路。”
顾景升问“峥哥,你要有空就帮我问问舞雩姑娘,我大哥在不在芍药居?或者她最近见过吗?”
断更等于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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