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看到阮绵绵已经铺好在桌上的绣品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阮绵绵抿嘴轻笑:“还有一点,不过要将这些门窗都关上,方老板会发现,这幅锦绣芙蓉图,另有一番意境。”

方全连忙走过去将门窗都关上,还拉上了帘子。室内一片漆黑,却看到那幅摆在桌上的锦绣芙蓉图,慢慢亮了起来。那种堪比月光的晶莹剔透,这样望去,像是天上的银河落在了房中,如此绚丽多姿。

将锦绣芙蓉图收好,软绵绵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正好可以看到对面邀月楼上,凤长兮端着酒杯临窗而立的优雅模样。若不是方全开口说话,或许她还能看到另一道身影。

“木姑娘的绣技,当真让方全大开眼睛,甘拜下风!”方全这次当真是心服口服了,对着阮绵绵竟然鞠了一躬。阮绵绵忙走过去扶起他。

“方老板这样,倒是让绵绵为难了。”阮绵绵望着方全,声音软软糯糯,却又带着淡淡的疏离:“方老板能答应绵绵,与绵绵签约,绵绵很感激。既然是乾凤绣庄要敬献给太后娘娘的贺礼,绵绵只希望能入得了方老板的眼,哪能受方老板这样的大礼。”

两人有寒暄了一会儿,阮绵绵想着怜儿一人在家,便向方全告辞。方全这会儿想着那份合同,心底乐开了花。这样的绣技,还好从此是他们乾凤绣庄的人了。若是去了别家,怕是不过一年,这凤天王朝第一绣庄的名号,便要易主了。

阮绵绵刚出乾凤绣庄,那边原画已经侯在了门口。瞧见她出来,忙走了过来:“阮姑娘,我家公子请您上去坐会儿。”

她这会儿有把柄落在凤长兮手里,不听不行。皱了下眉头,阮绵绵只好跟着原画上楼。

却在刚到楼梯口的时候,竟然看到一袭绯色锦衣的凤九幽。神色有那么瞬间的不自然,阮绵绵快速调整好表情,从凤九幽身边擦肩而过。却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听到那邪魅张扬的嗓音:“这位姑娘,瞧着倒是有些眼生的紧。难道是冯老板刚请来的姑娘,来来来,快随本殿下进来。”

四周是浓烈的酒味儿,阮绵绵赶忙向旁边迈了一小步,想要避开凤九幽的爪子。不过凤九幽哪里会让她避过,长脚一抬,整个人一个回旋,人已经到了阮绵绵面前。

他低着头,双眸潋滟迷离,嫣红的唇角微微扬起,分明醉意十足的浪荡公子模样:“果真面生的紧,不过本殿下喜欢。”

“九殿下喝多了,这位可是我的朋友。”凤长兮不知何时从房内走了出来,顺势将阮绵绵拉到身旁,笑容温和地望着凤九幽。

凤九幽眼底划过一丝寒意,垂下的睫毛挡住了他的眼神,抬起头时又是邪魅不羁的模样,波光潋滟的眸子中带着淡淡的雾气:“是么,本殿下瞧着,怎么又有点儿眼熟呢?像是像是”

“民女木绵绵,见过九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刚刚眼生,现在眼熟,心中冷笑,阮绵绵恭恭敬敬向凤九幽行礼,声音软软糯糯,煞是好听。只是脸上的神色,一如那日从他身边擦肩而过那般,淡淡的,像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要来的迟早要来的,顶多不过是再次被羞辱一次。只要她还是阮绵绵,哪怕换了个姓,只要还是这张脸,就是整个凤天王朝的笑话。这样的笑话,她早已经习惯。

这会儿有人经过,听见阮绵绵的话,都听了下脚步。这可是传言中的男主女角啊,传闻如何如何,哪里比得上看现场版的?

凤长兮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笑容温和开口:“难得在这里遇上九殿下,相请不如偶遇,九殿下可愿意与长兮喝一杯?”

凤九幽,凤长兮,他们也算是嫡亲的兄弟,只是因着这皇室身份,便没了兄长,弟弟的称呼。

“南郡王世子相邀,本殿下自当奉陪。”凤九幽有些醉意朦胧,从旁边的房内又出来两位美人儿。瞧见九殿下离开,忙追了出来,两人忙扶着他,娇滴滴道:“殿下,您可不能忘了梅儿和星儿。”

阮绵绵低垂着头,当做什么都没看到。那双垂着的眼眸中,却尽是厌恶之色。换做是轻音的身份,这样的浪荡贵公子,若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她一定不会手软。

“今个儿可不行,南郡王世子有朋友在场,你们都先回去。”凤九幽一边笑,一边凑近两位美人儿的耳朵,极其亲密耳语了几句。也不知说了什么,两位美人儿羞红了脸颊,乖巧地告退。

随着凤九幽和凤长兮进了雅间,休书已经到手,她没有必要再在凤九幽面前演戏。到了雅间,望着凤九幽与凤长兮各怀心思地一杯一杯往下灌,她坐在那里,当个隐形人。偶尔给两人倒酒,也是神色淡淡的模样。

直到夜幕西陲,天色渐晚,凤九幽已经喝的酩酊大醉,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时不时还会喊上一句“干了”。而凤长兮面色酡红,望着阮绵绵勾了勾唇角,笑嘻嘻:“绵绵,他倒是没有我能喝呢。”

说完,也趴了下去。

阮绵绵对着两个醉鬼直皱眉头,若不是介于两人身份,早就离开。这会儿见两人都醉了,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看到门口站着的原画和另一个男子淡淡道:“九殿下和世子都醉了,你们进去送他们回府吧。”

见阮绵绵要走,原画忙道:“公子说了,让原画送木姑娘回去。”

“我不想与喝醉了的人一辆马车,你送世子回去吧,我自己回去。”声音虽然软软糯糯,却带着单不容拒绝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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