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看着自己被烫成猪蹄的手,歇斯底里的看着周氏,“周箬疏,你别自己日子过不顺心,就来拿我撒气,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将春山院那位赶出去呀!”

厅内气氛陡然严肃起来,周氏看着秦氏一副市井泼妇的模样,轻蔑一笑,不予回应。

“祖母这里好热闹啊!”清脆娇软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少女撩起门帘,眼含秋水笑意走进。

她梳着灵蛇髻,头上素雅的簪着一支八宝琉璃钗,走起路来,耳朵上的青玉芙蓉耳铛晃晃的,显得她十分俏皮可爱。

为了遮住脸上被陆帷划伤的红印,她刻意就着红印在面颊上勾勒出一束花枝,既遮住了伤,又在冬日里添上了一抹异样的色彩。

“咦,母亲你看,这不是去岁我送给六丫头的那套衣服吗?当时六丫头说太艳了,就一直没穿,如今这上身一看,那里艳了,分明极衬我们六丫头。”方氏看着温缈,收敛起了方才盛怒的表情,对着温缈就是一顿猛夸。

老夫人打量着温缈身上的朱红满绣牡丹花纹织金棉裙,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她搂过走至她身边停下的温缈。

“我们六丫头长的好看,人又乖巧,在祖母眼里穿什么都好看,粗布麻衣也是个仙女儿,不像某些人,便是穿上了龙袍也是不伦不类的!”老夫人意有所指的看向了还跪在地上的秦氏母女。

谢南乔只用余光扫了一眼温缈,便觉得满腔怒火要冲出天灵盖,她的裙裾上沾染了茶叶和水渍,脸上还有着未擦拭的泪痕,整个人看上去狼狈又好笑。

她和谢容安明明同为谢家的孙女儿,却为何过的生活是天上地下,云泥之分。

她明明样貌、才学都要远胜于谢容安那个废物,可为什么是她一直得不到重视?就因为她是外室所生?

终有一日,她要让整个谢家知道,她才是谢家的荣耀,会将谢容安踩在脚下,死死踩在脚下!!

温缈看了一眼秦氏母女,又指着菡萏娇嗔道:“你这丫头,不过是这么点小事,还非要闹到祖母跟前来,这若是被有心人传扬出去,造谣生事,还以为我有多不待见她们呢!”

“再者说了,秦夫人和南乔姐姐一定也不是故意拿孙女儿的燕窝的,祖母不要为她们生气了,菡萏,去将南乔姐姐扶起来。”

温缈倚在老夫人怀里,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谢南乔不可思议的抬头,今天的谢容安怎么和往日完全不一样?

这说话的语气听起来,怎么让人这么熟悉呢?

怪茶的。

菡萏听到温缈让她去扶谢南乔,嘟囔着嘴,满脸的不情愿,但到底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忤逆温缈的意思,磨磨蹭蹭走了过去。

她刚弯下腰准备伸手去扶谢南乔,却盯着谢南乔发髻上的一支簪子,愣神良久。

“这……这不是我们姑娘的簪子吗?怎么在你头上?”菡萏确定簪子后,直起身来问道。

她的声音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谢南乔身上,少女发髻上横插着一支光泽鲜丽的绿檀缂丝镂花木簪。

秦氏扭头看向女儿,等她看清谢南乔头上的木簪时,瞳孔里都映着惊悚,她不顾谢南乔的疼痛,一把扯下那根簪子扔在了地上,如同烫手山芋一般。

温缈凝了凝眸,这秦氏……反应过大了吧?这簪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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