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研究过支票的真伪以及怎么兑换后,那个微胖、唇上留着两撮老鼠须的猥琐矮个子“花猪”就拿着一块布,把关着文阳的笼子严严实实的罩了起来。潘三打了几个电话,麻利的把他搬上了一辆车,这辆车明显不如之前潘三来接他时开的好,一路上颠簸的厉害。

“老大,”

一个急刹车,车停了。花猪哗啦一声拉开车门,用蛮力把沉重的铁笼拎出来丢在地上,震的文阳一个趔趄,“把它丢场子里去先练练?”

“啪!”

潘三劈手扇了花猪脑袋一巴掌,丢下手中的烟蒂狠狠踩了一脚:“你特么不会轻点儿?摔坏了你上场子跟狗啃去?陈赫那小子只给了预付款,后面的钱还没到手呢,给我小心点。”

“下场子么”

潘三沉吟了一会,摆了摆手:“先不急,让它缓一晚,你现在去买点肉做点菜,给它稍微吃点,哦对了,不要喂太多。半饥不饱的狗才狠。”

花猪瞪圆了小小的眼睛:“就吃那些狗的狗粮不行吗?剩饭也成啊?这大晚上让我上哪买菜做了给它吃去?”

指着花猪,潘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郁闷:“我管你上哪弄去!这哈士奇不吃狗粮!也不吃剩饭!快滚,没整好饭菜别回来。”

潘三招呼来几个人,小心的把铁笼搬进了一个房间,锁上门离去。

隔着笼子的罩布,文阳依旧能感觉到光线的变化。屋里昏暗又寂静。倒是时不时有嘈杂的犬吠和呜咽从远处传来。即使关在屋里,文阳都能清楚的听见这些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又关上了门。

“啪嗒”,花猪打开门口的电灯开关,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饭菜,没有好气的走到笼子跟前,一把扯掉了罩布。

从屋角拎来一根粗圆的木棍。花猪用力敲打了几下笼门,文阳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贴着笼子的栏栅望向他。

“不许过来啊!”

花猪边恫吓着,边放下手中的饭菜。将笼门打开,又端起放在地上的碗飞快的塞进笼子,把笼门锁上了。

文阳盯着面前碗里的饭菜。

有米饭,有青菜,还有两大块肥嫩厚实的大排。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闻着很香。

先前坐车颠簸的眩晕感已经过去,一闻到饭菜的香味,肚子忽然不争气的咕噜了一声。仔细嗅了嗅碗里的伙食,除了食物的香气,并没有其他奇怪的味道。犹豫片刻,文阳就大口大口的吞咽起来。

汪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保存好足够的体力,才有能力面对后面即将要发生的各种事情。

生平第一次。文阳在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笼子里度过了一晚。就连正常的生理排泄都不得不在笼中解决,尿液在笼子下的托盘里发出并不好闻的味道,文阳忍着恶心,尽可能的把身子蜷成一团,锁在笼子的一觉打盹,以免身上的毛发沾到它们。

半睡半醒的过了一夜,天终于亮了。

入夜后渐渐平息的犬吠,在清晨时分又逐渐吵嚷起来。

一阵脚步声从门外响起。

这次进来的,除了花猪,潘三。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瞧打扮,都是地痞混混之流,有带着耳钉的。有顶着染成各种颜色的鸟窝头的。一群人闹闹哄哄的围着笼子,还有人拿着木棒,从铁栏栅的缝隙里伸入,不怀好意的戳着文阳的身体。

“呜汪!”

一口咬住木棒的前端,文阳从嗓子里憋出低沉的吼声,凶狠的盯着笼子外的人。

来的人身上有血腥味。他闻到了。

而齿缝中的木棒上,更是传来一股咸腥的味道。是血,文阳的毛都炸了开来。

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从他的心头升起。

很快,他被拴上铁链,带到了一片开阔的圆形场地。

一路上,文阳并不是没有想过挣扎、反抗甚至逃脱,但这群人的手里都有家伙,木棒算是最为温和的武器了,在自然光下,文阳可以非常清楚的看见那些家伙手中的铁条、皮鞭上干涸的深色血迹。一个带着麻醉枪的家伙始终和他保持着三五步的距离,就算文阳能扑倒几个混混,颈上的铁链也不利于他逃跑。更何况,只消一支麻醉弹,就能让他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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