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去想没有头绪的事,江琉觉得自她彻底掌控暗阁后一直部署的计划,该收网了。
大国以阳谋,暗阁亦如此。暗阁在各国的产业隐隐有垄断之势,地下发展的势力远超各国想象。近些年来,三大国都在打击暗阁,但小国不一样,他们根本无法阻挡暗阁在他们国内的发展。
江琉因地制宜,例如祁国尚文武弱,兵将匮乏,因此买凶杀人、打探消息、寻恩寻仇之事,大多得假托于暗阁之手。魏国综合国力最强,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铁器的铸造、矿石的开掘、农林技术的启用等周边服务成为热门。帝王将相尽管忌惮暗阁的庞大,但各国都与暗阁签订了协议,允许他们的分部在国内经营,而条件是暗阁将他们所得的一半的利益上交给所在国。
各王享受着缴纳的巨大的银两,不仅充盈国库,还能丰富各世家的私库。众人心思各异,在巨额财富下都保持沉默。
更重要的一点,是暗阁采取的优惠政策让诸国形成依赖。一边忌惮打压,一边割之不去。暗阁看似损失最大,却成了真正的赢家。而众多小国连拒绝的能力都没有,更有甚者,以暗阁上缴的税金维持国家运转。他们维持了表面的荣光而沾沾自喜,殊不知已逐步沦为他人的傀儡。
唯一的棘手事出现在祁国,这是江琉没有想到的。她在祁国的杀手堂以及制药的副业在减少。
就像祁国与外界隔绝了一般。
民众的力量是强大的。
江琉已经被秦国的百姓扒出是那个弹琴人,一时百姓们陷入了狂热。
长公主雍容华贵,单独召见了江琉一次:“卿可有为我大秦出谋划策之余力?”
说这句话的时候,沉稳大气,似理所当然。
端上可以迷倒小姑娘的微笑:“殿下何出此言。”这个女人竟如此直白。
长公主淡淡地点了一下头,不是很意外:“魏国的强大只是现如今罢了。那个老东西愈发的不中用,蛀虫几乎都要把魏宫的柱子都腐蚀烂了。”
江琉汗颜,毕竟魏君还是她的顶头上司,场面上圆了几句,就被请出来了。
她一个魏国官员在秦国大受欢迎。出门遇到的人都是笑脸相迎,有点像祁国的裴公作为天下人的文坛领袖在各国都受礼遇的味道了。她一朝成名,不只靠才华,还让人津津乐道的是她的颜色。
以致她有些闷闷不乐。
唯一的例外是路上遇见了被召回秦国的路昭。
好好的一个美男子,看她的眼神却阴恻恻的——她没有得罪过他吧?
难道是因为魏秦结盟,与祁交战,秦国兵强马壮,却输了的原因?
她摸摸鼻子上被他的马扬起的灰,怀疑他是故意的。
幼稚。
祁秦第二次交战,魏国想坐收渔利。两国之争便轻悄悄的放下了,改成在谈判桌上举行。
长公主的生辰在庭宴摆起了戏台。
伶人击鼓奏曲,玲珑水袖抛下台。一角持枪喝:“还她来!”
金杆长驱,旌旗双摇,面容花紫,戏腔柔婉。
江琉不爱听戏曲,也不关心台上讲的哪个话本子,于是观察台下众人。
长公主惬意后坐,几人为她捶腿捏肩,注意力不在戏台上。她也不爱听曲儿,偏生搭了戏台。
演到一半,江琉看到台后一个中年男人与待上场的花旦悄悄说了些什么,女人在手上系了个结。
江琉皱眉,觉得不大对劲。
鼓点越敲越密,丑角身上的铁环越来越响。
不是吧——
江琉倏地站起,恰巧迎来最后一声重击。
那把金枪朝长公主投掷,戏子们脱去外装,持刀割喉。
大刀朝江琉面门砍来,那人忽地吐血,跪在地上倒地不起,死不瞑目,脖子上出现一圈细痕,缓缓渗出血珠。
“小心。”刻意压制的低沉的声音在江琉耳边环绕,她被一股温热的气息包裹,双脚离开了地面。
旁边端茶的小厮早已换了人。
齐溪把她揽起,场面混乱,都各自保命,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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