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又是新的一天过去。

巴黎依旧浪漫瑰丽,年轻男女依旧昼伏夜出,笙歌不断。

卢浮宫外的长队依旧蜿蜒曲折,埃菲尔铁塔下拍婚纱照的新人们依旧去了又来。

世界不曾为谁停转。

月初霖走得悄无声息,没和任何人告别。

寥寥的几个同学诧异于她的忽然离开,那个浮华的圈子也有人因她的消失而惆怅片刻。

有人说她交换时间到了,按时回国,没什么特殊;也有人说她被纪与辞伤了心,带着巨额分手费黯然退场。

他们这时候才发现,除了知道她是P大法语系来的交换生,相貌美艳,性格直接外,其他的,一片空白。

学期已经结束,学生们忙着计划假期的打工和旅游,上层的圈子更是很快就注入了新鲜的美丽面孔。

不过几天,人们就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仿佛她从没来过。

**

一晃四年过去。

月初霖经历了回国毕业、投简历、找工作等一系列所有正常大学生都会经历的事。

她凭借过硬的文凭和证书进入一家知名翻译公司,成为一名法语口译员,薪资颇丰。

又将老家母亲留下的唯一一套老房子卖掉,自己贴补一些,在四环外贷款买了一套五十平米的二手房。

如今,过着一边赚钱还贷,一边潇洒的独居生活,湮灭在无数普普通通的年轻人中间。

过去的放纵和堕落,她自己不提,似乎也没人知道。

人生的大起大落,最后都像雁过无痕,归于平静。

只是,有些注定的天赋,让她到哪里都会成为众人的焦点。

**

周五傍晚,夕阳渐沉,马路上的车流逐渐增加,标志着晚高峰已经来临。

月初霖核对下周的工作安排,确认只有一场森和的跨国会议后,就收拾东西,准备拎包走人。

同事王珊珊从旁边经过,朝办公室的落地窗外示意:“那是上回的邵总吧?还带了花,第几回了?追得挺热烈啊。”

话音落下,好几道视线若有似无瞄过来。

月初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见到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站在一辆黑色宝马旁,西装革履,长相斯文,手里还捧着一束玫瑰,颇为惹眼。

“第三次。送你要不要啊?”

王珊珊瞪大眼睛,赶紧摇头。

大家都是体面的职场女性,一个有妇之夫,谁敢明着说要?

月初霖唇边掠过一阵嘲讽的笑意,不理会办公室里其他人的视线,转身离开。

才出大楼,就看见姓邵的站正身子冲她挥手。

他手里经营一家中等规模的医疗器械公司,最近和非洲某国有商务合作,月初霖给他们公司做了两次会议翻译,客气地吃过两顿饭。

“月小姐,这边。”他殷勤地走上前两步,把手里的玫瑰递过去,“我从外地出差回来,路过你们公司,正好下班时间,就想在这儿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你。这花是刚才闲着无聊,到旁边的花店买的,别嫌弃。”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似乎是仔细为对方考虑过的,让自己的行为显得自然不唐突。

“邵总。”月初霖冲他冷淡地点点头,没伸手接花,“您太太应该比我更喜欢您送的花。”

邵总脸色一僵,没料到工作时颇温柔体贴的她会把话说得这么直接,一时说不出话。

月初霖往路上的车流看了一眼,道:“我男朋友一会儿来接我,邵总请自便。”

姓邵的这回说话了:“月小姐不用和我开玩笑,我问过了,月小姐没有男朋友。这样,我直接点,每个月十万,你跟着我,怎么样?”

月初霖笑了笑,上下打量他一眼:“十万就想买我啊?”

“以为我平时接的全都是你们公司这种日薪只有五千的工作?”

“我告诉你,下周一场森和的会议,四个小时,我能赚两万五。”

“十万,我一个月工作四天就能赚到。”

邵总被这劈头盖脸的一通话打得措手不及,差点丢掉了斯文的面具,黑着脸想呛回去。

可才骂了句“别给脸不要脸”,一辆宝蓝色玛莎拉蒂靠边停下,里头走下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

花衬衫配墨镜,笑得张扬潇洒,一看就是个败家二代。

“霖霖。”男人走到月初霖身边,熟稔地伸手揽住她的肩,“抱歉,堵车,来晚了。这位是?”

月初霖看一眼一如既往骚气十足的江承璟,冲他露出个“你很识相”的眼神。

“客户。”

“哦,不重要的人。那走吧。”

两个人当即撇下已经脸色铁青的“不重要”的人,转身上车。

跑车轰一下蹿出去,开上主干道,汇入车流。

“这一个为什么不要?看着也人模狗样的。”

江承璟摘下墨镜,一边开车,一边看一眼正对着车顶的镜子补口红的月初霖。

这几年里,月初霖前前后后也有过几任男伴。

她美得极有视觉冲击力,身边从不乏追求者,有看得上眼的,她也并不拒绝。

只是,从没和哪个真正谈过感情。每个男人都像是个阶段性的工具一般,厌倦的时候,果断分手。

“有妇之夫,还大言不惭,一个月十万,想包养我。”

“看不出来,你这么有原则。我还以为你早就三观尽毁,毫无底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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