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了一场演武比赛,就丢掉了手里的精锐私兵,各家都觉得自己受到了皇帝的欺骗,虽然当面不敢有怨言,心里却都很恼火。
赵春阳把众人的脸色看的分明,也知道自己的作法很不厚道,但是他手里不能没有属于自己的武力,他坐在皇帝的位置上,就像一个手握巨宝的婴儿,根本没有守护自己财宝和权力的力量,这种状况会让他感到很不安。
所以他选择暂时不去看不去听,只在那些即将受他招揽的兵卒面前表现出一个大方又不失威严的皇帝形象,让这些跟随他的兵卒明白跟着皇帝有好处,比跟着原本的家族更有利,所以他送出了真金白银。
等到那九百人被何细带走,赵春阳才调转了心情,微笑着对遭受损失的人说,“朕知道培养兵卒所需不菲。”
听到他这样说,人们只能在心里腹诽,——原来你也知道啊。但是面上的表情依旧是,能被皇上剥削,他们感到很荣幸。
赵春阳不管别人的表情,依旧不疾不徐的说,“想到这里,朕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决意从内宫中拿出一批珍宝,希望能给各位一些补偿。”
李月仙第一个站出来躬身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莫说陛下要几百个兵卒充当护卫,就是让臣为陛下值夜守门,臣也不敢有怨言。”李月仙作为莱州刺史,对于这一百个精锐兵卒的损失,虽然感到肉疼,但也损伤不到他的根本。皇帝既然说要给补偿,他就站出来表忠心,希望能够获取更多的利益。反正说几句好话,又不用给钱,难道皇帝还真把他留下来守门不成。
其他人就不像李月仙那么光棍了,不敢表现出欣喜,也不敢出言拒绝,只是眼巴巴的盯着赵春阳,看他能够拿出什么好东西来。
对于他们渴望的目光,赵春阳已经能够良好的适应了,袍袖一挥,让内侍把早先准备好的九个箱子搬了上来,箱子打开,箱中的东西在阳光下耀耀生辉,定睛仔细看,才发现箱中躺着九只形状类似的琉璃大花瓶。
此琉璃和现代的全透明玻璃不一样,古代的琉璃在烧制的过程中加入金银等贵金属,在半透明的乳白底色中制造出七彩光芒,所以才有七彩琉璃的名称。
这可不是赵春阳用现代知识制造出来的工艺品。好吧,这是匠作监的库存,原本就打算在端午节的时候进献给皇帝,但是赵春阳觉得拿来交换兵卒更划算。
还是那句话,作为皇帝,他坐拥数不尽的珍宝,但是他并不觉得安全,他宁愿用这些珍宝换成兵卒的忠心,手中的粮食,百姓的安居。
反过来说,手中有兵有粮,什么样的珍宝不能得到呢,何况他对这些死物本来就没有太多的贪心。
相比于一只能够散发出七彩光芒的琉璃大花瓶,他更希望得到一个望远镜,甚至是一根弹簧,因为这些东西更实用,能够让他的生活更便捷。也许这样会显得不够风流,不够诗意,但在他父亲破产跳楼后,他就已经完全的变成了一个实用主义的人。
然而,这世界上的人并不各个都跟赵春阳一样实际,李月仙看到眼前的琉璃瓶,脸上立刻闪现出惊喜的表情,不顾礼仪直接将自己眼前的琉璃瓶捧了起来,嘴里喃喃道,“好,好啊。”又往旁边看了看,面露纠结,似乎在遗憾明明是一套却被分成了九份,恨不得自己能将这九只瓶子独占。
其他人虽然没有李月仙这么夸张,心里还会鄙夷他果然是庶民出身的武夫,但是稍微一盘算,觉得能够用一百人换到这只琉璃瓶并不算亏本。
只有苏紫玉的脸色没有太多的表情,不过别人都觉得是因为他得到了荆州刺史的位子,所以对于兵卒的损失或者宝物的赏赐都不放在心里了。
有人不满苏紫玉小人得志,有人羡慕他能够变成执掌一方的封疆大吏。无论如何,从此以后苏紫玉跟他们都不是一个层级的大人物了。
苏紫玉不去看琉璃瓶,他一直在关注着赵春阳的举动。直到赵春阳的目光跟他对上,他就露出一个最好看的笑容,然后他就能看到赵春阳的耳尖微微发红,窘迫的移开目光。
不过,赵春阳的窘迫不会持续很久,一想到在场不仅有文武百官,还有太后坐镇,他就必须要维持好帝王的威仪。
等到众人谢过皇帝的赏赐,这一次的演武比赛就正式结束了,皇帝和太后最先起身,朝臣也跟着一起离去。
李月仙故意落到后面,悄悄地跟苏紫玉说,“除了之前答应给我的海船图纸,你那只琉璃瓶也给我吧。”
苏紫玉冷下脸来,“这是御赐物,不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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