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呼吸一窒,心脏空荡荡的没处落脚,眼眶紧跟着就酸了。

他听到包厢外好像有脚步声,离这边越来越近,慌乱地伸手去推,小声说:“谢时屿,谢时屿……张导过来了,你起来。”

谢时屿是真的有点醉,他在晚宴已经喝了不少,来酒吧又跟着张树他们混喝了好几种,再酒量好的人顶不住,半醒半寐亲了江阮。

但刚才一摔,其实也稍微清醒了一些,又后悔有点吓着他了。

“别怕,”谢时屿不舍得松手,用力往怀里搂了他一把,然后才渐渐松开,动作很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像时隔经年的安慰,“没事,没人看到。”

江阮要被他吓死了。

“你醒了么?”江阮嗫喏,“还能不能走?”

谢时屿那双丹凤眼染上微醺的笑意,“走不了,江老师还扶我么?”

“……我觉得这个酒吧楼上的客房也不错。”江阮轻轻地说。

“那还是回去吧。”谢时屿满脸遗憾,自己站起身。

张树恰好推门进来,一脸懵逼,“诶,你又没事儿了?搞什么幺蛾子,刚才还脸色那么难看,跟谁抢了你老婆似的。”

谢时屿无语,这下酒彻底醒了。

江阮走在最后。

张树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奇怪地问:“这酒吧也不怎么热呀,江阮你怎么脸这么红?”

眼看他话音一落,江阮脸色更窘。

谢时屿觉得他真是多嘴。

“都已经拍了一个多月对手戏了,江老师还这么害羞?”谢时屿假装惊讶,对上江阮逐渐睁大的眼睛,使坏跟张树说,“没事,刚才酒醒了,跟江老师商量了一下明天的戏该怎么拍。”

张树恍然大悟。

明天要拍第一场正式的吻戏。

他充满理解地闭上了嘴,演员面对这种戏份,害臊是很正常的。

江阮又羞又窘,但也没法反驳,无比后悔过来接人,走到停车场实在没忍住,咬着唇闷头踹了谢时屿一脚。

谢时屿笑出了声。

回到酒店稀里糊涂睡了一觉,凌晨醒来,江阮连片场都不想去了。

徐小舟去接他,难得看到他还在赖床,担忧地问:“阮哥,你身体不舒服啊,感冒还是发烧?”

江阮坐起身,眼圈乌青,幽幽地说:“我现在违约退组,会赔得倾家荡产吗?”

徐小舟:“……”

徐小舟诚实地说:“那恐怕不止。”

江阮:“…………”

他不甘心地换了衣服去片场。

钟寻去学了花滑,在滑冰场拉住楚听冬的那天开始,楚听冬的态度就缓和了很多。虽然还是不怎么搭理他,但钟寻再像以前一样凑过去,他也一次都没有赶过他。如果碰到钟父发火想动手,他会找借口把钟寻叫走。

拍吻戏而已。

张树没有彻底清场,只是让闲杂人等不要旁观。

“演员准备好了没有?群演呢?衣服换完没?”副导喊人。

江阮的剧本早就翻烂,台词倒背如流,但仍旧不想过去。他犹豫再三,戳了戳徐小舟,“你还是把那个口腔清新剂给我吧。”

徐小舟手脚麻利地递给他。

一切就位,场记打板,“A!”

钟寻觉得楚听冬最近对他太好了,好得让他有点发毛,满心费解,“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他不会知道我故意想搞他吧?”

狐朋狗友很无语:“你丫受虐狂啊,他对你好也不行?那不就说明他看上你了?”

江阮不信,斩钉截铁:“不可能。”

狐朋狗友:“……神经病!”

这场的一镜很快就拍完,转场外景拍二镜。

江阮逃课,看到谢时屿忘记带卷子,跑去学校给他送,结果淋雨发烧了。他没太在乎,还是接着泡吧,谁能想到晚上离开网吧的时候,迎面碰上了之前被他揍过的那群人。

他脸颊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手脚乏力,没有任何胜算,只能祈祷今天别被打死。

“怎么不跑了?”为首的混混叼着烟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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