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落拔了破剑朝尖叫发出的方向跑去,应九望扫一眼黑沉沉的天空,微微皱眉,追在他身后过去。

应寒别和盛随州对视一眼,收起梓归果,也立刻跟上。

互相惊动后,双方都极为警惕,可在尖叫发生之前他们都没发现任何异样。

方知落他从屋檐上跳落,看到地上的场景时,顿时瞳孔收缩。

两个时辰前还在他们面前笑盈盈说话的镇长此刻浑身曲折倒在地上。

他的皮肤与肉质分离,松松垮垮挂在骨头上,嘴大张着双目瞪圆,浑身血液消失不见。

发出尖叫的是白天教训小女孩的妇人,她吓得魂不附体,眼泪和鼻涕一起流,软坐在地上费力想站起来逃跑,双腿却抖得根本支撑不起她。

镇长的死状太可怕,方知落一时之间也有些唇色发白,应九望握住他的手腕,抬手覆上他的眼。

应寒别见两人如此动作,挑着眉啧了一声,上前点了妇人的穴道。恐惧的哭泣声戛然而止,妇人咚一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没了刺耳的尖叫声,方知落稍缓一些,眼前温热的大手让他稍显尴尬,连忙拨拉下来小声道:“多谢。”

谢完了,他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点冷淡,不符合一个腿部挂件应有的姿态,连忙补救:“阿久兄你真好,我怕死了!”

他说着戏精上身,往应九望身后躲去,不管是行为还是言语都过于夸张。

应寒别实在没眼看,别过头就听盛随州道:“他在一瞬间被吸干了鲜血,可能是某种需要鲜血滋养的邪器,也可能是血煞宗的邪修。”

他半跪在尸体边,托着下巴,评述了几句后,又站起来观察四周。

应寒别走到他身边双手抱胸道:“大晚上的他们不待在屋子里睡觉,跑到大街上做什么?”

两人发现沾染魔气的梓归果,又听说少乡最近接连死了三人,是妖魔作祟,怕再有人遇害才连夜赶来,谁知刚过来就出现了第四个受害者。

应寒别嘟囔了两句,目光一顿,往前走几步半蹲下来,捻起一抹泥土,皱眉道:“阿州,你过来看看,这土好像是我们刚刚经过那地方的。”

盛随州走到他身边轻轻抹过他手指上沾到的土,捻了几下道:“的确。”

两人观察细致还顺带解说,方知落坐享其成,丝毫不见外把脑袋凑过去,好奇看了看盛随州指尖上泛着淡银的泥土,嘀咕道:“这土怪漂亮的。”

应寒别立刻凶巴巴道:“你干嘛?”

方知落没有被凶的自觉,指着泥土说道:“你们在哪见过?”

应寒别又要凶他,盛随州瞪了他一眼,道:“东边有一处石林,那的泥土便是这样的,也不知这镇上其他地方还有没有。”

东边?

少乡镇是长方形的设计,东边和西边住人,中间一条长街两边都是商铺,这些年来少乡败落,商铺开不起来,都被空置了。

方知落记得镇长今天临走时说他住在两人落脚处隔一条街的宅子里,有需要可以直接叫他。

从城镇的布局来看,走到这怎么也得半刻钟时间。而且镇长住在镇子西边,这里是镇子中央,他想去镇子东边?

“到处都是。”应九望补充道。

三人诧异看向他,后者指了指地面道:“这是银紫矿的伴生土,平时和普通的土壤没什么区别,但在月色下会呈现出淡银色,因为致密厚实,凡人会用它来打地基。”

他才说完,应寒别便皱起眉头道:“那岂不是算不得线索?”

“谁说算不上线索了?”方知落抱着胸半蹲下来,发现镇长的鞋底上也有这样的土壤,但晕过去的妇人鞋底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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