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也看出了端倪,他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都是一个人干的吗?”

这些记录同刚才看见的不同之处在于,别的记录写明做案的人和受害的人,而这些记录,施加伤害者那一栏却都是空着的,一个人名也没有。

分明另有隐情,若不是不知道加害者是谁,就是故意隐瞒,而死了这么多人,连点水花都没激起来,实在是不应该,谢惊蛰现在也不知道原因为何,翻遍了档案室,也毫无头绪,不知道米勒迦想让自己看见的,究竟是不是这个?

再寻下去也没什么用了,维克多看了看时间,马上就要到中午了,他慌里慌张的试图将场面恢复到能见人的地步,摞了两叠档案分别挡在被踢坏的门前,只觉一阵绝望,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等教导员来的时候,维克多战战兢兢担心被发现,结果见谢惊蛰像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一副着急吃饭的样子,而教导员竟然也对屋子里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我,一时间,维克多都恍惚地觉得,三个人里面,只有自己不是瞎子。

食堂空空荡荡的,除了这些新人,其他的都在外面劳作,不回食堂用餐,午餐依然是不见荤腥,但比起早上的酸涩面包要好些,最起码谷物没啥怪味,配上菜和加了豆子的热汤,能压住胃里的荒芜。

下午谢惊蛰又仔仔细细地将档案室翻找了一遍,将死亡档案归为一类,按照年份排列好,发现前面几年并没有撕掉的记录,也并没有出现割耳朵的事情,近三年来,时多时少,有时集中在一个时间段,能出现三到四起。

观察所果然是,指标无上限啊。

谢惊蛰看完这些,在心里埋下警惕的种子,和这种死了都无声无息的比起来,那些对自己的刁难,简直是小打小闹。

没错,谢惊蛰这几日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众矢之的,最高记录,一天有四五个人分别来找自己的麻烦,简直是层出不穷,没完没了。

谢惊蛰的身手对上穆尧这种身经百战,军团里磨练出来的格斗技巧不行,对上些街头打架,阴损找事的还是绰绰有余,不过体力的消耗,也是不可避免的。

这日,谢惊蛰一脚将一个身材矮小的黑人男子踹进了一边的储藏室里,他是和自己一批进来的新人,被分配到打扫观察所所有公共设施,结果在谢惊蛰进储藏室去放扫把的时候,在外面把他关起来了,担心门锁会挡不住谢惊蛰,他又在外面加杠了条金属棍。

却不成想,谢惊蛰正被烦的脑子着火,一脚下去,那男子眼看着金属棍子就从中间弯了,心道不好,转身想跑,谢惊蛰却已经浑身冒黑气儿地出现在他身后,抓起他两条胳膊,对着后腰一下就蹬了进去,为了隔音,随即反身在里面关上了门。

维克多见状,鬼鬼祟祟地蹲着守在门外,给谢惊蛰通风报信,他跟在谢惊蛰身边这些时候,虽然没学会怎么打架,但最起码学会了,谢惊蛰打架的时候,他能做点什么,发挥主观能动性,尽量让谢惊蛰打架打的更爽,更无后顾之忧……

不过几十秒的时间,谢惊蛰就从他嘴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人是个未分化人种,他本身弱小,为求庇护,自然要加入个派系,于是他便加入了“暴徒”的派系。

欧文被谢惊蛰狠狠地收拾了,“暴徒”便一直想找回场子,他给一些手下的任务,就是去反复消磨谢惊蛰,让他疲于争斗,等什么时候他放松警惕了,“暴徒”便亲自来对付他。

他不光要打败谢惊蛰,这般漂亮身段怎么能不好好享用一番呢?

维克多跟着谢惊蛰回到监室,他只觉得谢惊蛰的背影都透露着暴躁,他一进门,兰斯就缩回到自己床上,艾伯对着地上“啐”了一口,被谢惊蛰一拳敲在床柱上,也不敢乱动了。

一时间,整个监室里面分不清哪个是欺负人的,哪个是被欺负的,就现在的状态,谢惊蛰明显更像那个暴力掌控全场的。

晚上八点到十点,是可以去沐浴间洗澡的,谢惊蛰这几天从来没去过,都是在监室的卫生巾里冲冲就得了,倒不是害怕什么,单纯就是觉得脏。

维克多就更不敢去了,他要是敢露面,绝对就回不来了。

今天他又和谢惊蛰在档案室呆了一天,前几日差不多收拾干净了,今天他几乎一直在发呆,或者看着谢惊蛰蜷缩在角落里睡觉,也没出汗,原本想就不洗澡了,结果一抬头,见谢惊蛰捧着自己的盆,往门外走去。

他和谢惊蛰慢慢开始说点话了,问道:“你去你去哪儿啊?”

谢惊蛰一边将门口架子上的毛巾放进盆里,一边回答道:“洗澡。”

不对劲儿…维克多看着谢惊蛰从头发下露出的半张脸:你这嘴角的狞笑都快咧到耳朵根了,与其说你去洗澡…不如说…

像去炸浴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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