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飞羽睡得很沉,体力到了一个极限,就连意识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睡中去。

而且,左星还在身边,让昏睡中的时飞羽感到无比安心。她甚至不记得今夕何夕,只觉得有左星在就好。

身为营中唯二的Omega,除左星以外,没有人适合照顾她。

“本来说让你来伺候我,现在倒好——”左星给她弄好吊针,好笑道,“真是会享福的丫头。”

望着沉睡中的时飞羽,左星心思飘得有点远。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是能从时飞羽身上看到时斐的影子。可明明,她们是截然不同的人。不说别的,就凭时飞羽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那都是时斐不可能干出来的事儿。

只是有时候,说不出原因的,会觉得两个人像。甚至都不是像,相处得越久,左星就越觉得时飞羽就是年轻时的时斐。她当年被时斐带回去时,时斐也是这个年纪。那股行为举止里透出来的味道,不能说毫无关系,简直一模一样!

但又有很大的不同。时飞羽这个人,看着还算沉稳,不像一般刚成年的少女那般青涩,胆子也是出奇的大,不然也不至于孤身来到摘星集训营,但同时,她又十分腼腆,容易害羞,还非常喜欢依赖左星。尤其她喊左星“姐姐”时,一开始还未语先低头,尽管努力作出平静的样子来,却还是没挡住害羞的神情——

想到这里,左星都忍不住笑起来。那个样子的时飞羽,很能令左星产生逗弄她的心思。

别人喊“姐姐”就是姐姐,时飞羽喊姐姐,仿佛这个两个字经过她的嘴,唇齿间吐出来后,就带了莫名的亲昵,甚至有时候让左星听得耳根发痒。

姐姐,姐姐。时飞羽喊顺口后,常常做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只有这种时候,才让左星确信她和时斐不是一个人。

这种感觉很奇怪。

慢慢地,左星会情不自禁地对她带了几分宠溺,仿佛在看当年的时斐。

这种时不时闪过的错觉,愈发让左星对时飞羽平添几分愧疚。时飞羽很信任她,也很依赖她,而她呢,却在一个稚嫩的Omega身上,寻找旧人的影子……

左星幽幽一声长叹。

时斐就是她拔除不了的“旧疾”,她对时斐失望之余,还是留着许多无法忘却的眷恋,那眷恋便是她的“余毒”。

她果然还是余毒未清,但拔除旧疾又岂能一蹴而就?尤其这旧疾已有近二十年。

时飞羽眼还没睁开,就听到左星轻轻地叹息。

她才看向左星,声音还有些嘶哑,“姐姐,怎么了?”说着,干咳了两声,“有心事?”

睁眼就是一声“姐姐”,叫的左星心头酥软。于是慌忙起身,有些狼狈的匆忙收拾情绪,赶紧给时飞羽递了杯水,“终于醒了啊你。”

时飞羽伸手想接,却发现自己浑身散了架一样,那个酸爽!她没能抬起手,左星见状,只好上前扶起她,“来,我喂你,大小姐!”

时飞羽刚凑过去,一口水还没咽下,就被左星一句“大小姐”惊得险些呛住。她猛地咳嗽两声,“什么大小姐?”

左星一边给她顺心口,一边调笑说,“你啊。你这丫头,真有福气。我说叫你来伺候我,你看看现在,谁才是被伺候的那个?”

时飞羽面上一臊,“我也可以把姐姐伺候得很舒服。”她叫姐姐愈发顺口了,明明身体里的芯子甚至比左星还大上一岁。

“那我可等着了。”左星说,“你可不要食言而肥,早点好起来,也让我享受一下大小姐的生活。”

时飞羽乖乖地被喂了水。

嗅着专属左星的体香,时飞羽有些感念旧事,“姐姐刚才为什么叹气?”

听起来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她年轻的声音,关切地喊着姐姐,左星顿了顿,不打算解释,“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事。”

左星不愿意提,时飞羽听她这话,心却提了起来,“是……和时斐有关吗?”

左星看了她一眼。

“很少见到姐姐难过的样子。”时飞羽放轻了声音,“但是,有几次……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你看着我时的眼神,好像很难过。”是那种,会令人心碎的难过。

左星顿时哑了下,扭过脸去,“没有的事,你倒是胡思乱想。”顿了顿,似乎也觉得这话没有说服力,又草草补充了一句,“不管我对时斐多么没有感情,毕竟相处了那么多年。她如今才不过去世半年,我偶尔想起,难免伤感。”

说完一会儿,也没有听到回应。左星转过头,却发现时飞羽脸色似乎比刚刚更惨白了,就连目光都透着股脆弱的倔强。左星很担心,“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时飞羽勉强挤出了笑容,忍着心里的难受,“是有点,大概、大概是睡太久了,浑身酸疼得厉害。”

没想到左星竟然对自己……没有多少感情。她一直以为,左星很爱自己。

“不是睡太久才酸疼,而是你上次身体到了极限。”左星一边按照医生的嘱咐解释给她听,一边又扶着她躺下,“你还是多休息会吧。”

时飞羽依旧很乖顺,柔美乖顺,加上面色苍白,倒是惹人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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