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敏锐如廉溪琢,要再猜不出国君大人半夜急召究竟为何,真当他白跑了这几年的勾栏之所。

“问这些个有的没的,陛下不就是想知道,如何俘获那位淮北太子的芳心嘛。”

蔺衡闻言脸颊猛然一红。“胡说什么!”

“哟哟哟,不敢承认呀?”廉溪琢眯眼,笑得甚是灿烂。“听说陛下今儿勇闯朝暮阁去英雄救美了,不知意欲何为啊?”

“孤那是碰巧经过而已。”

蔺衡挺直腰背强辩:“慕裎是淮北太子,若在南憧无端丧命,传言定会道孤假意求和苛待战败国,于孤的名声........有损。”

“是吗?但据臣所知,陛下可不是个在乎流言蜚语的人呐。”

廉大学士扬出十根手指,腕子一挑,全全戳向自家大侄儿。

“况且恕臣直言,陛下的名声本就不怎么好听,多损少损有何区别?”

“廉溪琢!”

小舅舅堵住一只耳朵,试图躲开陡然拔高音量的始作俑者。

“好好好!既然陛下不乐意听,那成罢,请您接着长吁短叹,臣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他佯装要遁,没等迈开步子,坐在上首的国君大人一声轻咳:“等等。”

廉溪琢懒洋洋扭身:“陛下还有何贵干?”

“孤..........”蔺衡支着两只发烫耳尖,没好气指了指一旁的雕花檀木椅。“你坐下。”

廉溪琢好笑,顺应坐了。“先叫声小舅舅来听,否则免谈。”

蔺衡面无表情。“退下罢,顺便把门带上。”

廉大学士:???

巴巴儿的召他来,半句不投机又撵人走,真当他是个任搓圆扁好脾气的?

“不肯叫就算了,你是九五至尊的国君,我认怂。不过往后关于那位太子殿下的事,休想从我这里听到只言片语。”

蔺衡抬眸狠狠瞪他:“趁火打劫?”

没反应。

再瞪:“得寸进尺?”

还是没反应。

国君大人泄气了。

眼下西川和淮北战事未平,很多隐秘消息都需廉溪琢手下独立的情报组织去打探。

加之小舅舅纵横酒馆青楼多年,交好的姑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谓对情动欢爱一事领悟颇深。

明为召见,实为请教。

蔺衡暗戳戳的小心思,廉溪琢门儿清。

半晌。

做皇帝的那个放弃挣扎:“小.........舅舅。”

细弱蚊吟的一声唤让廉溪琢笑逐颜开,探手在蔺衡头上揉了揉:“这才乖嘛,大侄儿,想请教小舅舅什么?”

若是目光能具象化,廉大学士恐怕早被嗖嗖刺过来的冷箭扎得千疮百孔了。

皇帝陛下竭力忍住戕杀亲眷的冲动,咬牙低声道:“孤先说明,孤对他并没有那样的念头,只是不希望.......惹他不开心。”

“想哄人开心是罢,简单。”

廉溪琢大剌剌坐回檀木椅上。“你驾崩。”

蔺衡愣了片刻。

反复咬嚼着最后三个字眼。

听上去好像很荒诞,却不得不认同这是个丧气满满的事实。

“他对孤的厌恶,真到了如此地步?”

廉溪琢耸肩:“还记得我给你提过的,泽兰公子吗?”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