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知蔺衡在承乾殿作何所想的太子殿下很愤怒。
愤怒到一口气解决了半盘拔丝葡萄、一碗杏仁酥酪以及五块巴掌大的脆甜小饼干后,这种烧破胸膛的火气还是没有消散下去。
唤月抱着空托几站在一旁,想劝又不敢劝,只好再递上满满一碟糖浇山楂以作安慰。
“蔺衡还算是个人吗?!”
慕裎咬着艳红果子,理直气壮的发问。
千里迢迢把他从淮北召到南憧,然后放在偏远的池清宫不管不顾。
(虽然是修葺了温泉汤池,备了各样华贵的衣衫长袍。)
不就是去找找乐子装个晕什么的嘛,都没计较凭空冒出来的久别未逢之人的事儿呢。
(虽然是把国君大人当代步工具,一路使唤背着睡回来的。)
蔺衡送来好些观赏盆栽和锅碗瓢盆,他一样不落照单全收。
(虽然把池清宫大门锁死,摆出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但是。
若不是因为南憧皇宫太过无聊,他也不会想着跑去朝暮阁。
若不是上回蔺衡在朝暮阁面前那般紧张,他也不会琢磨鼓捣莲花锁进去一探究竟。
若不是里面有那么多机关陷阱,他也不至于崴伤脚,脑袋还遭人敲了个包。
最最让慕裎愤懑的就是。
天杀的蔺衡,居然把玉髓膏一放就走了。
连句改天来探望的话都没说。
他当然要生气。
当然要讨厌那个狗皇帝。
对于太子殿下公然表达不满情绪的作为,唤月诚恳表示希望殿下声量能小一点,他还是很想活的。
万一不幸传到国君大人耳朵里,能得个全尸都算是善终。
“他姓蔺的还算是个人?!”慕裎叫嚣着重复。
“殿下消消气嘛,奴瞧陛下对您很是爱重呢,连闯朝暮阁这样的罪责都舍得没发落,这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啊。”
唤月小心翼翼劝道,顺便检查内殿大门是否已经严丝合缝的关紧。
他其实有点为国君大人抱屈。
但慕裎模样生得极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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