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姬一愣。

这些年她和吕不韦拼了命的防着嬴政,就是不让他有机会接触朝政,如今怎么又要促成此事了?

嫪毐勾起她的下巴:“陛下加冠礼乃朝中大事,万万不可在咸阳宫中草率完成,不是吗?”

不愧是同床共枕了这么久的人,赵姬马上便懂了他的意思。

嫪毐把玩着她青葱如玉的手指:“至于地点,便以历代君王之名义定在雍成。”

大秦君王多在雍城加冠,嬴政身为如今的大王,加冠礼定在雍城合情合理,谁也挑不出错来。

而雍城早就在赵姬借口避暑去离宫产子之际,被嫪毐牢牢的攥在手心里。

赵姬手中掌握着能调动卫尉的一半印章,另一半在嬴政手中,合二为一时便可调动数万卫尉!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找个办法拿到印章……?”

赵姬紧贴着嫪毐,二人就和老情人似的死死的纠缠在一起,分享着彼此的体温。

嫪毐嗅着她发间的清香,成竹在胸。

“印章一事无需在意,我自有办法。”

“你要做的,便是让嬴政同意去雍城。”

嬴政既然已经起了疑心,便不会那么轻易的进套。

所以需要一点点催化剂来助他下定决心。

赵姬身为嬴政生母,便是关键时刻能说动他的催化剂。

赵姬慢条斯理的解着衣襟:“你且放心吧,冤家~”

嫪毐是什么人?赵姬肚里的蛔虫,心上的宠儿。

她语调骤然婉转,嫪毐便知其意。

这几天都紧张兮兮,此刻所有问题好像都有了解决的方向,二人迫不及待的滚成一团。

……

所有的暗潮涌动都在平静的掩盖之下。

吕不韦经过上次的事多少长了点儿记性,最近安分守己,简直就是完美的给嬴政腾出了时间来料理嫪毐。

而嫪毐与赵姬也按兵不动,就好像所有的波涛汹涌只是之前的错觉罢了。

嬴政和雨化田坐于两端,中间放着一方上好梨花木雕刻而成的棋盘。

被打磨的圆润饱满的棋子轻扣在棋盘之上,嬴政悠悠道:“尧造围棋,丹朱善之,下棋时需心无旁骛。督公,你输了。”

雨化田不善此道,望着已成定局的棋局毫不在意。

近几日嬴政不时便抓着雨化田手谈几局打发时间,后者虽懂却不精通,在嬴政面前从无胜绩。

当然,论到对战演武,嬴政也没赢过。

食指与中指夹着小巧玲珑的黑色棋子把玩,雨化田一语双关道:“是陛下有耐心。”

而他,自习武起走的便是单刀直入,以最快速度取人性命的法子,对围棋这种需的专心致志布局排阵的游戏敬谢不敏。

距收回西厂的布置已有十日。

这十日,嬴政明知有人暗中策划取他性命却仍旧终日温书,闲暇时便下棋练武,这份耐心着实令人叹服。

嬴政不可置否:“寡人只是在等那个契机。”

大殿外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声音,和清幽已久的王寝截然不同。

嬴政脸上的笑意扩大。

“寡人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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