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恍惚间觉得,这样的人就像杂草。
诚然,你大可以弃之如草履,但只要给它一点土壤,杂草便能顽强的扎根活下去,拼了命的去活,痛痛快快的活下去!
如今的王翦和记忆中的模样一般无二,纵使知晓了曾经听自己大放厥词者成了当今陛下,也不过是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心中暗骂两句:“叫你轻狂,闹出笑话了吧?”
虽然打消了心底的蠢蠢欲动,可王翦却从未忘记过。
《招贤令》出,身体甚至比思维还要快上几分,二话不说便出现在嬴政面前。
小少年如今可长得比他高多了,王翦觉得抬头有几分不适,索性直接就跪了下来!
……若真要问当时他同少年君王说了什么,王翦还真答不上来。
只知道最后,那位风姿绰约的陛下淡淡的扔下了两个字——
“跟上。”
至此,深埋心底的夙愿如久旱逢甘霖般冒尖,拔高,愈来愈凶狠强烈,直至烧毁理智。
王翦回过神来,见众人都望着自己,立即轻咳一声。
“……你!”
方才辩驳了半天的蒙恬气的够呛,若不是顾忌着这是章台宫不可放肆,怕不是早就扑上去扭打成一团了!
绕是如此,也是紧咬着后槽牙方才忍下揍他冲动!
“冷静蒙恬,大丈夫不拘小节!”
王翦知晓错在自己,因此也不和他争锋相对了,瞬间软下态度赔罪。
“请陛下、诸位同僚见谅,方才我确实走了神,但求陛下责罚!”
嬴政挑眉。
怎的还把他也拉下水了?
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督公大人还不以为意。
冷哼了一声从一旁飞走,足尖点过的地方一丝动静也无,看的一众少年“哇”的一声,嘴巴长得老大。
嬴政敲了敲桌案拉回这群人的思绪,又安抚的扫了一眼蒙恬,后者这才冷着脸再度开口。
“而今我朝历经磨难,尚未恢复元气,倘若真要对韩动手,岂不是白白替他人做了嫁衣?”
蒙恬幼时也跟着祖父和父亲住在边疆。
行军打仗于他而言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寻常,是以无人发现他有何不同。
蒙恬身后,一众支持他的少年郎们个个妙语连珠,直把以王翦为首的草根团怼的哑口无言。
半晌只能重复嘟囔道:“韩的位置突出,又与我朝接壤,乃是绝佳的练兵之地啊……”
好家伙,人韩王安知道你把他们当配件吗?
道理蒙恬都懂,然打仗不是小事,须得细细规划。
昔日门庭冷却的章台宫如今总算热闹起来,竟有几分先王在时的风采。
不同的便是
四肢流利干练的曲线被包裹在层层朝服中,少年君王理了理袖摆。
“诸君之言,寡人已然明了。”
……
……
韩。新郑。
韩王安一头乌发凌乱,脸颊处也贴着一缕,直让人难以忽视。
“不行……还是不行……”
韩安恍惚间喃喃自语者,脱力般倒在床榻上。
瓜分境地建国至今,不过百余年,却足足换了十一任君王。
其速度快的惊人。
每一任君王最初建立时也是同样的斗志昂扬,待到看清局势,又一再碰瓷之后,便懂了为何上一任会传位了。
更坑的是,如今已是继承制。
就算非父子,那也一定是兄弟,皆享有继承国君的资格。
总的来说,别人是坑爹,他们是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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